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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回来? 谢凉蹙着眉头努力去想, 终于在凌乱的思绪中勉强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了得到齐然的喜欢, 不让谢臣如愿。 这就是他的目的。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么? 他扪心自问, 胸腔里的心突突直跳, 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隐秘的角落里钻出来, 想要说一句什么。 谢凉狼狈地咬住牙,停下了所有思量。 他最后看了面前的院子一眼, 眸里忽地闪过一点什么,快得让人捉摸不透。 谢臣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 见状心里提起一丝警惕。 但谢凉什么也没做。 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 消失在天际。 ** 之后数月, 谢凉一直没有回来。 他像是忘了自己所说的要借谢臣在身边卜卦, 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带着天机楼也开始销声匿迹,少有在世间活动。 不过这对谢臣来讲实在是一件好事。 他与谢凉没有什么情感羁绊,念在血脉相连不会对他动手,但也到此为止。 那些家族过往如同前世,动摇不了他分毫。 何况他也并非加害者。 但谢凉这人固执,又阴晴不定,就跟个炸药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若是真的日日待在齐然身边,他难免要时时防备,生怕他动了什么歪心思。 这样也好。 谢臣停住思绪,望向桌上堆叠的玉简,神色里透出几分难得的愁绪。 这些时日,他和齐然寻了许久破障丹的消息,也跑过几个上古时代遗留下的秘境,却依然一无所获。 那只在传闻里出现过的东西,真假不论,总归如今是半点风声都没有。 但是旁的法子,他们也没能寻到。 于是事情又回到起点。 谢臣背着齐然,私下找出那本双修功法,仔细研究过。 他有很大把握让齐然顺利踏入化神境,也应当可以稳住自己的境界。 顶多从中期巅峰跌到中期。 但是每每试着提起此事,齐然的抗拒溢于言表。 不说话,不理他,不见面。 提一次就得吃三天闭门羹。 谢臣素来不喜多言,遇到阻碍往往是一剑斩开,这世上从没什么能阻拦他。 但是眼前的人他根本舍不得伤了分毫,打不得,也说不出重话,完全拿他没办法。 只能陪着他,再寻别的出路。 但世上哪来的那么多选择? 双修功法已是万里无一,非大气运者根本接触不到。 而破阶如果真有那么轻易,这数千年来世上的化神修士也不至于寥寥无几。 谢臣想着,抬手按了按额角,又翻开一卷玉简。 窗外天色漆黑,弦月藏匿于浓云之后,连一颗星子都没有。 有轻风拂过,屋中几盏烛火跳跃,氤氲着昏黄的光。 万籁俱寂的安静。 忽然,一道剧烈的灵力波动扩散开。 谢臣猛地转头,手中执着的玉简砰地一声砸落在地,然而他根本没有在意,站起身匆匆就往隔壁的院落去。 那道灵力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是齐然的。 谢臣心乱如麻,脚下微弱的灵光一荡,出现在了齐然的院子里。 他曾经布下过阵法,方才被灵力一冲,院子里的防御法阵应激自动开启,才让大多的屋内陈设幸免于难。 但桌椅屏风还是倒了一地。 谢臣一进门,便被人扣住了咽喉要害。 那道气息太过熟悉,在瞬息间直接压下了他本能的反击。 谢臣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慢慢放缓呼吸。 深重的夜色中,身后人与他离得极近,对方似乎是呼吸不稳,湿热的气息一道道打在他的脖颈,逐渐蔓延出一点痒意。 谢臣试探似地,轻轻侧了侧头。 扣着咽喉的手顿时收紧。 谢臣的动作停住,不敢再动。 他尽量放松紧绷的身体,将语气放得轻缓,不带一丝攻击性,齐然? 齐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手中的力道似乎松了一点。 谢臣温和地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颈间的手又渐渐放开了些许。 谢臣稳住自己的气息,虽然嗓子生疼,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声音愈发柔缓,让我转过来看看你,好吗? 齐然没说话,但似乎歪了歪头,仿佛是在思考。 谢臣安静地,一动不动,耐心地等着他考虑。 良久,齐然慢慢松开了力道,但手还是按在他的咽喉上,虚虚捏着要害,随时都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谢臣稍稍松了口气。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转过身。 动作幅度很小,他时刻注意着齐然的反应,生怕一不留神刺激到他,花了许久才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 屋子里没有点灯,两人咫尺相对。 视线却还是模糊不清的。 这时天上月终于从云后探出头来。 那一丝微弱的白色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正正落在齐然的脸上。 瞳眸血红,魔气缠绕。 谢臣陡然变色,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很快意识到不妙,急忙收敛气息,但这一刹那的变化还是叫齐然敏锐地察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