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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王府的路上,林予恩丢掉了方瑾尚给的毒药,而是留下了这把匕首。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里,一切都是未知的,这把匕首并不是为了留着杀谁,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方瑾言在林予恩的周围走了一圈,他背着手,眼神里透露着一抹蔑笑:“林予恩,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我知道错了。”林予恩跪在地上立马给方瑾言认错。 林予恩很清楚,假怀孕一事肯定是被揭穿了,甚至方瑾言已经知道了,原身和方瑾言那一夜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如此一来方瑾言对林予恩仅存的那些愧疚和歉意也荡然无存了,剩下的怕只是厌恶和生气了。 方瑾言站在林予恩的身后,将林予恩都上仅有的一支发簪取了下来,随后方瑾言将发簪抵在林予恩的喉咙上,低声道:“你知道,欺骗孤的人最后都如何了吗?” “王……”林予恩看着那发簪的尖口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知道方瑾言对自己又起了杀心,便呜咽道:“王爷……我,我也是被威胁的……” 这种时候林予恩只能把方瑾尚推出去了,反正方瑾言和方瑾尚已经是势如水火了。 “是襄王威胁的我……我也是为了保命……” 林予恩的话起到了作用,方瑾言将手里的发簪丢到了地上,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林予恩顺滑的头发,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散发着阴冷地笑意:“林予恩,孤真的很不喜欢你。” 林予恩的心此刻就好像沉入了湖底,她的眼神里渗透出一抹绝望。 方瑾言讨厌她了。 “所以,孤给你一个机会。” 方瑾言用力地将林予恩的身子掰了过来,他直视着林予恩的双眼,认真而又沉稳道:“用你手里的匕首杀了孤,你就自由了。” 林予恩握匕首的手忽然间就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匕首从袖子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在这个无休止的黑夜里发出了令人寒颤的声响。 “我不要。”林予恩迫使自己清醒,她很清楚,方瑾言根本不会给林予恩杀他的机会。 方瑾言瞥了一眼地上那把匕首,讥笑道:“方瑾尚的东西。他还真是舍得,把他贴身的匕首都赐给你了。” 林予恩本以为方瑾言不认识这把匕首,谁知道方瑾言一语便道破了。 林予恩眼泪汪汪却又义正言辞道:“王爷……这确实是襄王给我的,襄王想让我杀你,可我不想!” “为何不想?”方瑾言的视线里多了分警惕。 林予恩真诚道:“因为我爱慕你。” “孤不需要。” 方瑾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冷声拒绝道。 方瑾言这一生没有奢望过任何人对他的爱意,他从小就不得父皇的宠爱,跟兄弟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周围靠近他的女子大多也是为了名利,他过早的看透了这一切,以至于面对林予恩时,他依旧是怀有着不相信的态度。 “我真的喜欢你!”林予恩急了,认真地坦白道:“我知道你的生辰是九月二十三,我知道很少有人陪你过过生辰,你最喜欢的糕点是双色豆糕栗子酥,因为那是你生母生前唯一给你做过的糕点。你常年练剑所以手上生了老茧,冬日里的时候总是会隐隐作痛。但其实你最喜欢的是诗文,你很羡慕景帝能有那样好的老师,所以常常会偷偷地去请教……” 林予恩一句一句地说着,就好像她在大脑里将那本书又一次翻开,一页一页的去寻找和方瑾言有关的一切。 方瑾言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林予恩,纵然他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也依旧是选择了那样冷漠的方式去看待林予恩对他的所有热情。 “王爷……” 林予恩看着面前的方瑾言,他似乎是怔住了一般,他的黑眸里没有一丝的神彩,他只是这样看着林予恩。 “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你说的都是对的。”方瑾言忽然冷笑了一声道。 林予恩咬着下嘴唇,略带羞涩道:“我确定,我说的是对的。” 因为你的亲妈,作者大大就是这么写的! 方瑾言忽而会心一笑,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笑意,让林予恩在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这或许是他们相处了这些时日里,方瑾言第一次对她有如此真切的笑容。 “不错。你说的都对。”方瑾言的手又一次敷在林予恩的头顶上,他轻轻地揉捏着林予恩的秀发,像是刻意的将它搅乱了。 “不过,孤喜欢吃双色豆糕栗子酥只有孤的生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当年孤的生母死的时候,所有跟她有关的人几乎都被杖毙了。” 说起方瑾言的生母,也是个可怜人。 方瑾言的生母不得宠,生了方瑾言更加遭人嫉妒,最后死于宫斗,连同伺候她的宫人也未能幸免。 方瑾言的问话,让林予恩一时间有些接不上来了,林予恩说得过于透彻以至于忘记了这关键性的一点。 林予恩故作委屈道:“我……我无意中遇到过一个眼瞎的宫人,是她告诉我的……” 方瑾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若是往常遇到这样了解他的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方瑾言不喜欢让别人看得太透彻,那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危险。 可林予恩,方瑾言却一点儿杀意都没有。 他明明知道她对自己说了谎,也明明知道她与方瑾尚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可出于私心,他下不了那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