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 第15节
肌肤变成了多余的阻隔,妨碍了我们更紧密的相连,想用掌心抚遍对方腹腔内每一处器官,想将唇瓣贴上对方火热跳动的心脏,想让我们浑身浸满彼此的血,仿佛只有把对方嚼碎吞进肚子里,才能真正拥有彼此,真正融为一体。 剧烈的冲撞,以及他齿间带来的隐隐痛感,让我忍不住低吟出声,莫槐附到我耳边,声音沙哑,却又带着笑意:“你在为我呻吟,真好听。” 我恼羞成怒地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动,他贴上来,再次用舌头撬开我的唇,啃咬着,吸吮着。 我报复性地咬了下莫槐的舌头,他丝毫不觉得痛,舌尖舔上我的耳垂,命令着我:“咬得再用力一点。” 小混蛋。 我在心底埋怨着,然后,伸手抱紧了他。 莫槐眼底泛起惊喜,扬起唇,笑得纯真无暇。 他狡猾又贪心,一步步引诱我踏入陷阱,可他却也很容易满足,哪怕只是被我主动抱一下,也能令他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晚一点再惩罚我。 哪怕只给我短短一夜的时间也好,请让我去尽情拥抱他。 “利用我吧,纵容我吧,我甘之若饴。”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引领我缓缓下坠。 昏暗的灯光,灼热的呼吸,散乱的床单。 交缠的王子与王后。 恐惧中带着亢奋,罪恶中泛起欢愉。 直至,地狱的尽头。 第六章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缓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酒店。 莫槐紧贴着我,安静地依偎在我胸前,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乖巧极了。 我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神,试着把他从我身上推开。 莫槐立刻醒了过来,凑到我耳边,声音沙哑:“生气了?” 这人真的很怕惹我生气。 我无奈:“我只是想去洗个澡。” 莫槐低眸:“我可以一起吗?” 事到如今,他还在担心我会拒绝他。 昨晚的疯狂模样已然消失,只剩下做错事般的忐忑。 我叹气,玩笑道:“允许你抱我进去。” 莫槐微怔,笑意溢满了眼底与嘴角,立刻将我打横抱起。 进了浴室,他全程都把我抱在怀里,动作温柔地帮我冲洗,抹沐浴露,指尖缓缓抚过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洗着洗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埋入了我颈间,轻嗅着,浅吻着,直至又一次失控。 于是,原本简单冲一下就能解决的澡,磨蹭了三个多小时。 回家后,保姆张嫂正在打扫卫生,疑惑地问:“夫人,少爷,你们昨晚没回家?” 莫槐回答的无比自然:“在外面睡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猛然回到现实。 那些冲动与迷离仿佛都留在了酒店里,一回到熟悉的家,负疚感便立刻涌上心头。 张嫂欲言又止:“夫人,你的脖子……” 我迅速步入卧室,照了下镜子,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布满了牙印和吻痕,有昨晚的,有今早的,触目惊心。 莫槐靠了过来,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语气懒懒的:“我今天不去公司了,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我瞪着他,心中冒火。 莫槐眉间多了困惑,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目光落到我颈处后,才终于意识到我在气什么,低低一笑,将他的脖子凑到我面前,柔声说:“那你也给我留一些痕迹。” 我瞪着他白皙光洁的脖颈,越想越气,踮起脚尖就咬了上去,牙齿碰到肌肤后,顿时又心软了,改成了轻柔的吸吮,却因为力度太小,效果不太好,红红的印子总是转瞬即逝。我拧起眉,一下子被勾起了好胜心,毅然放下对他的怜惜,专注而用力地啃起了他的脖子。直到莫槐伸手箍住我的腰,我才发现他眼神变得炽热,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经撩。 我火速放开他,把他赶出了房间:“上你的班去!” 自那以后,我每次见到张嫂都觉得心虚,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 有一次正被莫槐按在沙发上亲,屋外忽然传来风声,我以为是张嫂进来了,立刻神经一绷,条件反射地一脚把莫槐从我身上踹了下去。 莫槐摔坐在地上,一脸怔愣和受伤。 我忙把他拽起来:“对不起,我以为是张嫂来了。” 莫槐低声道:“你很怕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我反问:“你不怕吗?” 莫槐直视着我,目光灼灼:“为什么要怕?我恨不得昭告天下,尹望舒从此只属于莫槐一个人,谁也不准抢,不准碰。” 呃,天下恐怕会很疑惑:你俩谁啊? 我轻轻捧住他的脸:“莫槐,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公开,也不应该公开,甚至有可能需要一辈子都瞒着认识的人,你要听话,好吗?” 莫槐垂了下眸,表情透着低落,沉默不语。 我只好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乖,别生气啦。” 莫槐眼神微微一动,轻声说:“继续。”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让我继续亲他。 这个幼稚鬼。 我环住他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在他唇上停留了十几秒才离开。 他伸手抱紧我,附到我耳边低声问:“舌头呢?” 我脸颊一烫,怒道:“莫槐,你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莫槐静静地盯着我。 在他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我无奈地投降,再一次凑上去,压上他的唇瓣,将舌尖轻轻探入他口中,挑逗,舔舐。 然后,被莫槐一把按在了身下。 他压了上来,吻着我,哑声说:“尹望舒,我爱你。” 他最近总是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我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 他嗓子更哑了些:“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我愣了愣。 喉咙突然有点发紧。 原来,他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僵持片刻后,我换了个话题,问:“莫槐,你想要孩子吗?” 莫槐仿佛早已猜到我会转移话题,眼神黯淡了一下,没再追问下去,平静地说:“不想要,我讨厌孩子。” “为什么?”我问。 莫槐拧起眉:“有了孩子后,你一定会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哄孩子睡觉,喂孩子吃饭,带孩子做游戏,目光时时刻刻盯在孩子身上,在你心中占据第一位的人再也不会是我,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发生。我说过,不想让任何第三者来打扰我们,包括孩子。” …… 我陷入沉默。 “难道你想要?”莫槐表情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问,“想跟我一起生个孩子?” “想得美。”我冷冷瞥着他,“我这个岁数怀孕叫高危妊娠,严重了会死人的。” 我当然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我曾经以无比惨烈的方式失去过一个孩子,而且,孩子还是莫沉的。 我不愿,也不可能再去跟他儿子生个孩子。 我只是,担心莫槐会想要孩子,担心自己会耽误他。 莫槐紧紧抱住我:“反正我不要孩子,永远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的爱,是如此炽烈。 可我,究竟何德何能呢。 酒吧生意如火如荼。 每次我一过去,就立刻被一群年轻英俊的员工围绕,甜甜地叫我老板,恭敬地为我点烟,殷勤地帮我倒酒,甚至还有要给我捏肩捶背的,让我深切感受到了当富婆的快乐。 周末,我又一次坐在吧台,一边悠闲地喝着鸡尾酒,一边笑眯眯地听着员工们的奉承,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端走了我面前的酒杯。 我皱起眉,心想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抢本老板的酒,定睛一看,正是西装革履的莫槐。 他仰头喝光了我杯子里剩下的酒,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我身旁,冲我温柔笑着:“看你迟迟没回家,我就过来找你了。” 大概是莫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瘆人,刚才还围在我身旁叽叽喳喳的小男生们顿时退后几步,默默与我保持距离。 我随口介绍:“他是莫槐。” 有员工追问:“尹姐,这位莫槐先生是您什么人啊?”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槐脸上笑容依旧,眼底却又藏着暗涌,一言不发地直视着我,等我回答。 我硬着头皮回答:“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