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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芝紧绷着,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不对劲,他定有后招。 她道:“李管事放心,这是你的职责,谈不上怪罪。” 李木手扶胡须,唇角的笑意越发大,“是,确实是职责所在。还请阿宋郎君请小侯爷出来,宫里来口信,贵妃有请。” 柳云芝正寻法子想婉拒,李木已经动了起来。 她呆愣的片刻,李木冲着书房,边喊边往里面冲。 敏儿,敏儿还在里面。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木居然如此大胆! 不行,她不可以让李木进去,眼见着书房门就要被李木推开。 吱呀一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都给我滚。” 第9章 他醒 李木的手已经放在门上,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小侯爷赎罪,奴才有要事禀告。” 屋里再没了声音,他再度起疑。 他躬身,眼眸却无半点惧意,“是宫里来了口信,宣见小侯爷。老奴这就进来,伺候您进宫。” 他边说,手上用力。 柳云芝起初愣了下,书房里的声音冷若冰霜,有那么一刻,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敏儿还是谢栾醒了。 再一想,谢栾此时还在屋内,怎么会跑到书房。 与金花对视一眼,两人飞奔到书房前。 “小侯爷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让你滚,现在就滚出正院。” 柳云芝怒喝。 李木原先还心生狐疑,难不成谢栾没事? 此时倒是明白。 必然是这两个人想声东击西。 里头的那个不一定就是谢栾。 他将手拢在衣袖里,面上沟壑堆在一起,厚重的衣袍跟着皱起。 他生起一丝逗弄,故意退后两步,说道:“事情紧急,你们却挡路,不许我们见小侯爷,难不成是小侯爷出了事?” “我没事。” 屋内又短促的发声,这下李木越发肯定,那不是谢栾。 李木挑眉,“知道小侯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怎么小侯爷不出来,宫里急召啊。” 自刚刚那一声后,他就清楚了。 前几日,府里丢了个奴婢。 听说原先在水房里,是个聪明伶俐的,小时还学过口技。他查过,那奴婢丢给了眼前这个乞丐阿宋来处置。 那想来,刚刚那极想掩饰的就该是那个奴婢了。 他带有杀气的眼扫过柳云芝和金花,后者吓得脸色苍白。 只有那小子,面无表情,实在看不清他此时想什么。 天黑了下来,雪骤然变急。 寒风呼啸,两边僵持不动。 柳云芝站得有点久,衣裳又少,没出息的打了颤。 背着人,她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僵冷的身子稍微动了动,她抬高头,“侯爷还在看书,这午后的一个时辰是绝不让人打扰的。” 她顿了顿,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站在谢栾这边。 也对,衡都他十年没回,这个定远侯府早就不是原来的定远侯府。 翟娘子说的对,谢栾现在能信的只有自己了。 “看书?” 李木眯起眼,侧目从窗边的芦苇帘子缝隙看去。 是有个瘦削的人影,手中拿着书,垂眸认真。比对初回府时的谢栾,是有几分相似。 但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冷笑一声,到如今,小乞丐还想骗他。 “好啊,既然是这样,我就在这等着。书读完了,便接小侯爷出去。”他扭身,又说道,“宫里的人就在外头候着,今日等不到小侯爷,他也不会回去。” 屋里似乎有什么倒了,发出巨大的声音。 柳云芝脸色一白,直视李木。 “那还请李管事在外候着了。” 她拉着金花,转身进了屋里。 关上门的一刹那,李木的唇角的笑意简直像是路上的脏污,恶心的柳云芝忍不住下了重力。 云嬷嬷撑伞到廊下,她声音小的只能两人听见,“接下去怎么办?” 就这样等着? 她焦急的往后看,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贵妃娘娘的人可在外头候着。” 李木冷眸一瞥,她就闭上了嘴巴。 听着外头一片寂静,敏儿慌张走过来,“阿宋郎君,宫里来人,小侯爷若是不去,怕是会被弹劾。” 而且,这次不去,定也会被那些人发现谢栾毒发昏迷。 柳云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想不出能解决的好法子。 除非,寄希望在谢栾现在就醒了。 但不可能。 她交叠着手,敏儿慌神,眼圈都发了红。 才跳出虎xue,又进了龙潭。 要是小侯爷真死了,侯府当家的就是云嬷嬷和李管事,自己的命依旧握在他们手里。 “要不,我们和李管事说实话?” 柳云芝的目光犀利又通透,一下子看穿了敏儿,她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告诉他们小侯爷抱恙,去不了宫里。” 后头话越来越轻,她干脆低下头,不再言语。 金花什么都听不明白,抱着挣扎的丑月过来,“阿宋,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屋外的人虎视眈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