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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不识路(夏青鸢??陆远h)

    删减片段01:  陆远  amp;  夏青鸢

    夏青鸢想,自己当真也是喝多了酒,才会被他的叁言两语动摇,坐在床头看他的睡颜,回过神来时,窗外雨势已渐渐大了,下得铺天盖地。依稀间,却还是能听见戏台上的唱词,已演到了小姐与书生在后花园偶遇,春宵一度的戏份。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

    假夫妻也会有真情么。她这样胡思乱想着,把陆远小心翼翼挪到到榻上,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渴。”

    陆远开口,声音沙哑。她回头看了一眼,在被美色迷惑之前又转过头去,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

    陆远接过去,手指触碰间,他手指火烫的触感吓了她一跳。又伸手去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也是火烫。可陆远从前明明酒量过人,难道是方才的酒有问题?

    “怎么回事?”她问他。

    “没事。你、你出去。”  陆远眼睛微阖,身子却刻意避着她,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果然有问题。她不理会陆远的口头威胁,径直伸手解开了他的领口,将他外袍扒开,果然他身上也热气蒸腾,脖颈处因忍耐而冒起青筋,衣袍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手忽然一停,脸红得像个熟虾。

    “你明知酒里有药,还替我喝?”她咬着嘴唇质问他。“百花杀配着烈酒,寒热郁积,是一味……催情的药。若是不发出来,恐会落下寒症。”

    “不关你的事,出去。”他语气依旧冷漠。

    她思忖一会,点了点头,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快到门口时,却突然回头,恰好与陆远抬头看她眼神撞在一起。

    他没有料到她会回头。猝不及防时,眼里掩藏的深情与欲念都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

    “我不走了。”

    她背转身,锁上了门闸,走向陆远。他坐在床边无力动弹,衣襟方才被她扯得大开,露出胸前的新旧伤疤。

    她两叁步走到陆远面前,俯下身,一只手按在他膝上,触感guntang。

    他没有躲。

    “陆远,今晚我帮你一回,我们从此两清。”她自顾自说着,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带,却又被抓住手腕。她抬头看他,只一眼,那guntang的眼神就让她耳根烧起来。

    陆远的手从她手腕移到掌心,十指相扣。接着下颌脱力般埋在她颈弯里,呼吸间的热气让她全身都战栗。

    “说了快走。你傻么。”

    她心里酸楚,却还是佯装无事,轻描淡写开口:

    “我知道陆大人心里的人不是我。今夜的事,不过是见不得你武功尽废,仗义罢了。”

    他扶在她腰际的手停了停,接着扳过她的脸,四目相对时,陆远才看见她眼眶微红,不禁叹了口气。

    “会接吻么。”他顺手摸了摸她眼角,像擦拭不存在的泪珠。

    “什么?”青鸢怔住了。

    “这都学不会,还说要帮我。”他无可奈何,又低声补了一句:“我心里没有别人。”

    “什么?”她继续愣怔,腰间的绸带已被陆远解了下来,外袍骤然滑落,露出半截光滑肩膀。她一时惊慌,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我心里没有过别人,以前说的话……是骗你的。”陆远又叹了一口气,抬手把她的衣领拉回去,转过脸不再看她,深呼吸了一次才开口:“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她的心砰砰跳着,反复思量着陆远方才那句话。难不成,自己梦里的回忆画面是真的?

    雨夜,桃花,少年与少女在窗前依偎,地上散落着画轴。满室都是墨香。那些都真实存在过,他当年喜欢的不是别人,是她。

    那一刻,她真心向上苍祈求,就算以后有什么厄运降临,她都愿意承受,只要回忆里那些瞬间都存在过。

    毕竟从江都初遇开始,就是她喜欢他多一些,再多一些又怎样?

    她突然想通了,先前的种种患得患失被一扫而空,心里极轻快。于是抬起手臂,搭在陆远的肩膀上,在幽暗灯火里找到他的唇,试探着吻了吻。

    百花杀浓烈的香气蔓延在床帐内,他脖子先是僵了僵,继而安静地等着她的动作,还顺着她的角度向下低了一些。她不得章法,越吻,气息越紊乱,陆远却纹丝不动。

    “教我。”她嗔怪似地拍了一下他胸脯。

    陆远瞬间压过去,一只手托着她后颈,另一只手握着她下颌,酒香混杂着花香一阵阵地扑过来,带着他身上guntang的热气,瞬间淹没了她。

    这个吻绵长又炽烈,他用唇齿撬开她的牙关,试探着深入,勾起她的争强好胜。你来我往间,两人都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褪下一半,陆远却突然停了手。

    “自己脱。”他盯着她,眼神炽烈得像要将她生吞。

    她两叁下就将衣裳除得只剩一层里衣,眼里闪着孤注一掷的亮光:“你当我不敢?”

    其实她还在忐忑。她一向就看不透这个人,就算现在真到了同枕而眠这一步,也只偶尔能看见他的真心。

    他喉结动了动,垂首一笑,又摇了摇头。

    “我认输。”

    窗外雨声如瀑。陆远伸手掐灭了床头的灯盏,一点点地压下去,将她笼罩在身下。他动情又虔诚地吻她,锁骨、胸口,一直往下。她的脊背弓起如同琵琶,又被按下去,床帐波浪翻涌,他药劲渐起,忍得喘息声剧烈。

    “会痛。”他咬着她耳朵提醒,声音沙哑。

    “没事。”她的声音娇得自己都害怕:“你呢,很难受吧,还撑得住么?”

    他动作停了停,在黑暗中只听得他低声笑,像在笑她傻。继而在她耳边极温柔地开口:

    “撑得住。”

    后半夜,果然是她先撑不住。陆远的体力本来就好得离谱,再加上药效的作用,若不是两人都始终维持着一丝神志,她怕是没命下床。

    第二日她睡到日上叁竿,浑身酸痛地起床,才看见陆远只穿一件外袍,敞着领口倚在床边翻案卷。晨光照在他身上,也照亮他身上昨晚被她又掐又咬留下的……一片狼藉。

    她看了一眼,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就闭上眼装死。然而却听见衣料窸窣的声音,料想是陆远凑了过来。

    昨夜她干什么了?哦,对了,她把陆远给睡了。

    这算是两情相悦,还是她趁虚而入?她心中正在飞速算这笔糊涂账,陆远已经先行开口:

    “醒了?”

    她心一横,睁开眼,看见陆远正巧转过头来,托腮看着她。不像她眼眶乌黑,此人容光焕发,眉眼含笑,比平常还顺眼。昨夜……她想起昨夜,忍不住捂上了脸。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陆远忍着笑,一手放下案卷,一手摘下她捂脸的手,极自然地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她却被烫到似地抽回了手。

    “既然我们昨夜……那先前的合约,还作数么?”她反应过来时,已经问出了口。

    陆远思忖了一会,又看她:“你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想睡是真的,两人之间横亘的陈年冤案与爱恨情仇也是真的。就算想在一起,也要等她将当年的事查清楚。

    她认真想了一会,才老实开口:

    “昨夜的事,是我一时冲动,急着替你解毒才……陆大人就当做没有这事,日后我们,还是、与从前一样?”

    陆远安静了一瞬,没有抬眼,手还放在她手上,摩挲着她的手腕,低声问了一句:

    “哪个从前?”

    “什么?”她没听懂,起身追问。

    “没什么,起来喝药吧。”他笑吟吟地转身从床头拿起一个白瓷碗,里面盛着一碗青色的汤药。

    “喝药?”她疑惑。

    “避子汤。”陆远用勺子拨了拨汤药,又吹了几下,风轻云淡抛出几个字。

    “昨夜你??”她拢紧被子,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努力回想昨天的情景,却只记得一些片段。不过依昨夜的陆远的情况来看……确实有可能。

    她心中哀嚎,泫然欲泣地夺过碗正要仰头喝下,一旁的陆远却将她手里的碗夺过来一饮而尽。

    “骗你的,这不是什么避子汤,只是醒酒的汤药罢了。”  他欠揍地一笑,又更玩味地补了一句:“昨夜我没有在……你当真一点不记得了?”

    夏青鸢被问得捂上脸钻进了被子里,听见陆远在闷声发笑:“我们现在这样,你说说,要怎么回到从前?”

    她掀开被子,破罐子破摔地问他:“既然回不到从前,你想我们如何?”

    “如今这样就好。”他笑答。

    “如今这样?”她下意识往他敞开的衣领里瞟,暗自咽了下口水。

    陆远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心领神会地将衣领索性全敞开,凑近了问她:“喜欢?”

    夏青鸢点点头又摇摇头:“算了算了,要不起。”

    陆远又拿起她的手,径直放在他胸口:“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

    她像被烫到似地缩回手:“你你你出去!”

    “好,我出去。”陆远从善如流,十分利索地滚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又被一声叫住:

    “陆远。”

    “嗯?”

    “五年前,在京城,你我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晨光洒下,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珍惜这一两刻的好光景,都默然无言。

    “没有。”

    他掀帘走了出去。夏青鸢拢着被子,独自沉思良久。

    删减片段02:  陆远  amp;  夏青鸢

    那天陆远被一早叫进宫去,她也在衙署里忙着种种事情,待傍晚方归,沐浴完毕后,坐在窗前思索试炼的内容,窗框却忽地被敲了敲。她打开窗户,却见月下倚着陆远。身姿挺拔,眉眼温柔,是她的心上人。

    “今日忙了一天,晚上得闲,来看看你。”他揣着手靠在窗边,信手拿过她桌上胡乱涂画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两句诗:

    “忆郎郎不至,昂首望飞鸿。”

    他笑着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夏青鸢一把夺过纸片就要逃跑:“练字,我在练字。”

    陆远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怎么一见我就要逃,我会吃了你?”

    她打开他的手,顺手关了窗:“今夜不和你闹,明儿个要早起去南大营。”

    陆远冷不防被关在了窗外,却破有耐心地继续敲窗:

    “鸢儿,我有话同你说。就一句话。”

    她站在屋里,看着陆远的剪影倒映在窗前,衬着竹叶婆娑,确实是个美景,心软了一半,又打开了窗户。

    在打开的一刹那,陆远就伸出手臂拢过她的腰,接着一只手握住她的后脖颈,将人带到窗前,低头就吻上她。

    那一吻热烈又有章法,与从前的动情但生涩不同,带着了解之后的体贴细致。她被吻得心跳不已,浑身的热血都泵到心头。他扶在她腰上的那一处也变得guntang。

    她白天都在想着他,他也在想着她。这心照不宣的告白在唇舌间传递,变得无比鲜明。

    陆远像是不知飨足的饕餮,在窗前抱着她一路吻下去,手腕、耳侧、脖颈、锁骨。在他咬开她衣扣之前,她终于恢复了神志,一把按住他:

    “别、别在外面。先进来。”

    陆远低着头靠在她胸前,嘴角浮出一丝得逞的笑,却故意卖乖,蹭了蹭她脖颈:

    “我就知道,鸢儿心疼我。”

    夏青鸢翻了个白眼,陆远立刻身轻如燕地翻身进屋,关上了窗户还挂了窗闸,接着一把抱起夏青鸢,大踏步进了门,径直把她放在了床上。

    “门,门还没关!”  她踹了他一脚。陆远笑着去关上了门,顺道把外袍一扯,松了松衣领,露出脖颈上那处她昨夜咬出来的牙印。灯火下他斜倚在床角,眼里带着笑意,从上到下地打量她,手里解着衣带,简直是个兵痞。

    “看、看我做什么?”  她突然觉得害羞,忍不住捂上了脸。

    他噗嗤笑出声,俯下身更近地凑到她眼前,吻了她耳垂一下:“从前没在你房中留宿过。觉得新鲜。”

    她耳朵腾地烧起来,一把推开他:“不要脸,谁要你留宿了。”  却被抓住手腕,又在手心吻了一下。他专注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星火。那虔诚的爱意没有半分掺假,她突然有些想落泪。

    “怎、怎么哭了?”  陆远哭笑不得,伸手帮她擦眼泪:“还和从前一样娇气。”

    “我从前很娇气?”  她装乖卖巧,顺势扑倒陆远,拱进他怀里。

    他不做声,伸手又摸了摸她发顶,状似无意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夏大人若是看到你如今依然活蹦乱跳,能吃能闹,也会很欣慰。”

    她听他提及夏焱,突然安静下来,玩着陆远的手小声反驳:“胡说,我哪里能吃了。”

    “一人吃五碗馄饨,周礼都没你能吃。”  陆远淡定评价,却吃痛地嘶了一声,低头瞪她:

    “你还咬我手?夏青鸢,你属狗的么?”

    她吐了吐舌头:“咬你怎么了?你也咬回来啊。”

    陆远:……

    她瞬时涨红了脸:“别别别别冲动陆大人,我说错话了。”

    他翻身坐起,用手掐灭了床头的烛火,将她牢牢压在床上,红色帐幔垂下来,盖住了两人身影。

    “今夜我想留下,可以么?”

    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她却脸烧得要埋进被子里。

    “可以么?”

    她作势要打他,被一把抓住,十指交握,眼睛亮得要将她灼伤。

    “陆远,你欺负我。”  她掐他腰,陆远假装吃痛,她立刻放手:“伤到了?”

    他索性抓过她的手,让她自己去摸那些触目的疤痕:“嗯,新伤旧伤都有。”

    她果然顺着蜿蜒疤痕摸下去,陆远倒吸一口凉气。她以为又碰到了伤口,吓得声音都轻了:

    “还痛?”

    他一把抓住她乱摸的手,声音喑哑了许多:“鸢儿。”

    她顿时明白她方才的所为简直是煽风点火,却在收回手之前就被牢牢压住。这次他动了真格,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或许,她当真喜欢陆远,比想象的更喜欢。

    “好。”  她听见自己说。

    陆远没有做声,只是更深地将脸埋进她颈侧,吮咬啃噬她的每一寸皮肤。他的手在她腰间游走,轻轻一带,衣衫就被解开。他低头吻她,从肩胛骨往下,手掌上握刀留下的粗糙触感划过她,让她觉得自己像条鱼,在水面浮沉,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烫的。

    她承认,和陆远在一起时总是做什么都愉快,做这件事也愉快。起初克制又小心,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安抚她,后来见她不再喊痛,就一点点加大力度,但仍然忍得暗中吸气,汗水从鼻尖淌下,滴在她身上。她抚摸他线条流畅的背脊和那些可怖的伤疤,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得到了填补。

    “陆远。”  她小声开口。

    “嗯?”  他停了一下,与她四目相对。

    “我、我也心悦于你。”  她第一次正式坦白,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远叹了一口气,像是苦笑了一声:“你这样,让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也抱紧他:“为何要忍?”

    “那你要与我生一个么?”  他又贴着她耳朵边,笑得一脸坏主意:“娘子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奉陪。”

    她方才告白时,可没想到这一层。这下真被问红了脸,挣扎着要跑。

    “别乱动。”  他又吸一口凉气,握住她的腰。“你在江都过得不好,身子太弱。我们还是不要了。”

    他们闹了一夜,直到天将亮时,夏青鸢才昏昏沉沉地被叫醒,身上已沐浴清洗过,还换了干净衣服。

    “醒了?”  陆远掀帘进来,端着一碗莲子羹。她看见他敞开的衣领里露出的昨夜荒唐痕迹,缓缓用被子遮住了脸。

    “想什么呢?”  他径直坐在床边,带来一阵沐浴后的皂角清香和……他身上蒸腾的热气,与毫不遮掩的欲望。

    见她红着脸不说话,陆远顿时眼神紧张起来,俯下身质问她:“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睡过了就不认账?”

    “我要是不认账,你能怎样?”  她缩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我也不能怎样。”陆远语气有点低沉,夏青鸢忍不住从被角露出一只眼睛看他,却看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一脸满足又落寞的笑:

    “我现在能有的,已经比所想的多太多,再多一分,未免有些不知足。”

    她想了想,又从被子里探出一点,伸出一只手朝他勾了勾:“过来。”

    陆远从善如流,头往下低了低,发梢扫过她耳际,痒痒的。

    她又看见他敞开领口里隐约的新旧刀伤,想起这个人确是从死地里闯过了一遭,才能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讲胡话让她生气。

    “夫君。”她扶着他肩膀,下巴搁在他肩上,在心里练习了一下,才第一次念出这个称呼。

    陆远一动不动。

    “我、我第一次这样叫你,还不太熟练。你觉得奇怪?”  她慌忙闪身回去:“那我就不这样叫了。”

    “我喜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放在腿上:“我喜欢。”他又强调了一遍。

    “知、知道了。”她红着脸点头。

    晨光洒在屋里,照亮墙上挂着的雁翎刀、玄色锦服、地上散乱的鞋与衣带,和床榻边的一双人影。

    半个时辰后,陆远披衣送夏青鸢上了马车。

    “试炼艰苦,实在扛不住就回家,我等你。”他替她整理衣领,桩桩件件嘱咐着事务,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来。

    夏青鸢笑着伸手,抚平他眉心,又响亮地在他侧脸吻了一下:“知道了,夫君。”

    陆远难得害羞,红着脸将她推进车里:“去罢。”

    马车渐行渐远,她忍不住撩开车帘回头向后望,果然看见陆远伫立在晨光中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酸涩,放下车帘坐回去,长吁一口气,竟然掉下两滴泪。

    “阿爹,阿娘。鸢儿如今有了陆大人,也有家可归,你们可放心了。”

    删减片段03:陆远  amp;  夏青鸢

    陆远抱着夏青鸢走出了大殿,没走几步,殿外冷风一吹,她的酒醒了些许,意识到方才自己干了什么,顿时身体僵直,握着陆远衣领的手也讪讪地收了回去。

    “放、放我下来。”  她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严肃开口。

    “县主方才如此……活泼,在下怕再生出事端,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府如何。”  陆远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总之就是在揶揄她。

    “不、不必了。将我放在那偏殿便好,我歇息片刻,自己回去。”  她急中生智,伸手指向面前的偏殿。那里离大殿不远,是宾客休憩的地方,隐隐还听得到隔壁大殿里的欢声笑语。

    陆远顿住了脚,转了个弯,果真从善如流地带她进了偏殿,还反手虚掩了门。

    “你干什么?”  她语气紧张。

    “不干什么。给你找些醒酒的汤药。”  他皱眉将她放下,回身到桌上倒了一盏茶。

    “先喝了这个。”  他递给她茶盏,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抬头饮下。陆远也不走远,就在一片皱眉叉腰看着她。

    “方才只是意外。”  她红着脸辩解:“你就忘了吧。”

    “我倒是想忘记。”  他气不打一处来,对她翻了个白眼。两人正窃窃私语间,门外忽地传来响动。偏殿里只有他们二人,此处空间狭窄,原本或许是个佛堂,仅有一屏风与大殿相隔。

    陆远警惕听着窗外走廊上的动静。她也凝神静听,果然那外头有人声,是几个朝臣说笑着走过,其中还有滇南王。

    方才两人在大殿上一番胡闹,若是让滇南王又撞见了二人在此私会,怕是对她这个新封的江都县主有害无利。

    思及此,陆远立马拽住她的手臂,回头四顾,发现墙角的金漆大屏风刚好可容两人藏身,就带她躲了进去。

    滇南王的脚步在门前停下。“本王有一物落在了此处,诸位稍等片刻。”

    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开启,夏青鸢害怕裙角露在屏风外,就往陆远怀里更近地凑了凑。陆远将手搭在了她腰间,又将她往里带了带。

    滇南王似乎并不着急,在屋里找来找去。陆远从屏风的缝隙里往外望着,看见他不紧不慢翻找时,控制还自言自语:“我这扇子……方才还在此处。奇怪了。”

    夏青鸢心中暗道不好。昨天在宫中,滇南王确实给了她一把扇子,她浑浑噩噩一天,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那把檀香扇气味独特,滇南王怕不会循着香气直接找到他们。

    夏青鸢对陆远使了个眼色,陆远也看到了她腰间的扇子,表情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夏青鸢白了他一眼,陆远就咬着牙抽出手,环过她腰间,替她费力将扇子取出,又顺着裙裾滑落下去,趁滇南王不注意,踢到了屏风外。

    陆远肩膀宽阔,她忍不住转过脸去,他呼出的热气又在挠着她脖颈。两人都对彼此太过熟悉,如此距离,不起反应是不可能的。

    屏风外,滇南王离得越来越近,终于在屏风前停下,看见了扇子,笑了笑,信步走过去捡了起来。

    终于,两人都松了口气。却听见滇南王站立在原地,背朝着他们说了一句:

    “如今宫里的人都如此大胆了么?竟在皇上议事的紫宸宫里偷情。”

    她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因为陆远的手还牢牢握着她的腰,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畔。他显然是听见了刘退之的话,再加上方才看见了那把解释不清的扇子,手上明显用了力。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眼神。

    刘退之慢悠悠地朝大殿外踱步,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陆远变本加厉,将她更深地往怀里扣了扣,一只手握着她的裙带一拉,原本遮得严实的外袍就滑脱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了她的肩上,双肩被冷风一吹,忍不住颤了颤。

    她咬着嘴唇回头瞪他,陆远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将她双手反扣带到头顶,贴着墙站立,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

    “说说,为何你身上会有滇南王的扇子?是他昨夜给你的么?”

    陆远的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实则醋味都快满溢。两人原本就体型相差悬殊,她此时几乎是跨坐在他腰间,在狭小斗室里无处可逃。

    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就算是两人近在咫尺,她也觉得咫尺天涯。

    在扬州时,她第一次找回了记忆,回忆中的第一个画面,是京城四月,开着漫天桃花。佩刀少年站在朱红色宫墙下,嘴里叼着花闭目养神。听见她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宠溺一笑,摸摸她的头。之后还是那个黑衣少年,在无尽暗夜里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梦魇。与她在长街上骑马奔跑,纵声大笑。为她在擂台上拼杀,对她红着脸说,待自己做了叁品禁军,就去夏府提亲。

    眼前这个吃醋吃得没有立场的人,是她自十五岁起就喜欢的人。

    “大人是要在此处审问我么?”  她直视陆远的眼睛,倒像是在逼问他。

    “我倒是想审问你。”  他guntang的手在她腰间游移,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可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被陆远折腾得难耐,眼里泛起水光:“那你倒是放开我。”

    陆远磨了磨后槽牙,忽地低下头,在她脖颈处用力吸吮,留下一个红印。她握着他肩头,努力咬着唇才没叫出声。

    “夏青鸢,你迟早要逼得我……做些不轨之事。”

    他在失去理智之前,终于将她放下,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转身走了出去。她靠在屏风旁长久喘息,目光追随着陆远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而就在陆远走之后不久,她披上他的外袍走出偏殿,恰撞上了刘退之。

    “来得正好。圣上急诏你我二人议事,是是关于虎贲骑的消息。”

    删减片段  04:  陆远  amp;  夏青鸢

    他们许久没有做过,都有些生涩。他将她抱回住处,轻轻放在榻上,却并不着急,只是抚着她的头发,认真端详她。

    这次反倒是她耐不住,半撑起身子吻了吻他:“怎么?”

    他低头吻她的手心,又顺着手腕吻上去,顺手褪下她的衣衫:“想看得更仔细些。”

    烛火摇曳,映衬着他眼帘低垂,眉目风流。手里拿着的一捧凤凰花早洒了一床,她就躺在碾碎的花瓣里。

    “怕疼么?”  他剥开她,像剥开一枚荔枝。

    “怕。”

    “怕死么?”  他继续问,啜饮荔枝的汁水,让她含着嘴唇,却哭不出声音。

    “怕。”

    “若是我死在你之前,你也得好好活下去。”  他破开荔枝,抱着她脆弱的壳,那轻柔的外壳颤动如蝶翼。他每一下都用力,后颈渗出薄汗,滴落在她胸口,流进rou体的沟壑。

    “凭什么,为何不是我死在你前头?”  她勾住他,用那仅存的一点温热引诱他向前,直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她伸出舌头,去舔他脖颈泛起的青筋。

    “唔……”  他被她激得低叹一声,强忍着停下了动作,仰头长长呼吸,才握着她下巴抬起,将她扣在怀里深吻。

    “你休想死在我前头。”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我知道。”  她喘得不能说话,只是笑着看他,用手温柔抚摸他的脸,下颌,眉骨,鼻端,嘴唇,喉结。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留你一人活着?”

    他忽然低头,埋首在她怀中。她被他抵着,不上不下,只能用手抚摸着他后颈,开玩笑道:“哭了?”

    他抬头,果真眼里有泪痕。她哭笑不得,伸手替他擦泪,却被他握着手腕提到头顶,接下来的动作让她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再后来只能随他去了。

    他今夜比从前更不留余地,一觉醒来后,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却精神焕发,提早起来为她煮了粥,掀帘进来时,又换成了苏公子的模样。

    “你当真还要装成苏公子?”

    “是啊,毕竟此案还没了结。”

    “原来你来滇南,不是为追我,是来协同查案的?”  她气结,咣当一声将碗搁在桌上。

    陆远脾气极好地拿起碗,盛了一勺粥还吹了吹,喂到她唇边:“我本就想着,如果日后再见不到,那么现在与你能在一处便好,你认不出我也无所谓。”

    她不好意思,接过了碗低头喝起来:“如何就见不到了。”

    他也笑了笑,岔开话题开玩笑地问她:

    “原本已一刀两断,现在你又招惹了我,滇南王那边,要如何应付?”

    她佩服他如此能化被动为主动,一时无话,却听见门外响起一个熟悉声音:

    “苏公子,秋狩时间已近,可愿意与本王一同去狩猎?”

    夏青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