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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愉弯唇:“这简单,我们现在就去。” “啊?”霜鹂佯装惊讶地抬头,听殷予愉和她说要将她偷偷带出去:“你等会换一身衣服,随在我身后,那些侍卫不敢拦的。你之前住的那个院,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雪院,我们去了再回来便好。” 看殷予愉出去寻衣裳,霜鹂默默地关上了小厨房的门。 她没有想太多。 她太了解殷予愉了。 相较于思考殷予愉为何如此轻易地答应,她更在意他那一句。 殷予愉问她:“霜鹂,你不会喜欢二哥的,是吧。” 霜鹂愣了愣眼眸,她心中,真的如回答殷予愉时,那般平静吗? 如若那些不能称作喜欢。 那她与殿下是什么呢。 她其实也不是不懂殷予愉的意思,但即使她明白,又能如何呢? 霜鹂很努力地为自己寻着一条出路,从很久以前开始。 但是在这个时候,霜鹂终于不得不问自己一句,这条出路,这条她一直拖延着假意不愿意做出选择的出路。 在她和殿下之间,真的存在吗?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出路呢? 殷予愉推开门,夏日炎热刺眼的光照进来,霜鹂不得不清醒的那一刻。 霜鹂知道了 这是一条不存在的路。 在她的爱慕与殿下的失意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高台。 即使偶尔她能窥见高台上的莺歌燕舞,最终也只如黄粱一梦。她从来不相信她的殿下会永远呆在这个只有她的废院,这个于他而言的泥潭之中。 他终会重回高台。 但那又怎么样呢? 霜鹂突然觉得,清醒不是一种罪过。 她只是更加坚定地选择了沉沦。 爱慕也不是过错。 她抬眸望向殷予愉,有些希望殷予愉将那个问题再问一遍。 “霜鹂不会喜欢殷予怀的,是吧?” 因为这一次,她可能可以坚定地告诉他了。 霜鹂扬起唇,向着殷予愉走去,贴身衣物中有着那封信。 她轻笑着接过殷予愉为她找来的衣服,抬眸的那一刻,心中轻声重复着回答。 不,不是。 霜鹂会喜欢殷予怀的。 声音不轻。 掷地有声。 不可避免。 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十六章 换好了衣裳,外面的两个守卫果真没有拦。 踏出废院的那一刻,霜鹂的心猛地跳了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回望去。 就在她快要转过头之际,殷予愉从一旁悄悄地拉住了她:“霜鹂,雪院是在哪个方位?” 霜鹂被惊醒,眼眸垂下,指了指方向。 推开雪院门的那一刻,霜鹂很轻地吸了一口气。 院子中还能看出当时的狼狈,那包半年前她逃跑收拾的细软还躺在院子中,霜鹂蹲下身,轻轻将那包东西拾起来。 殷予愉一边关上院子的门,一边蹙眉看着院中的狼藉:“那些人干的?” 霜鹂轻点点头,不再管顾院中的一切,有些着急地推开了房门。 房门半敞着,殷予愉顿了一下,还是守在了门外。 霜鹂复杂地看了殷予愉一眼,随后不再耽搁,在床榻上翻找起来,直到摸到一处暗格时,心才陡然放下来。 ... 殷予愉见霜鹂闷着脸走出了房门,像是料想到了一般:“没有寻到?” 霜鹂点头,失落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房间内很干净...可我没有寻到那个玉坠。” 殷予愉没有再说,只是帮她关上了房间门,女儿家的闺房,他进去也不太方便。他顿了一下,看着正在前方的霜鹂,手不自觉地地握紧手中的折扇。 “可能是...侍卫不小心拿走了,霜鹂,那玉坠可有什么特征,我去派人寻寻,多些时日,一定会寻到的。” 霜鹂摇头:“只是一个小物件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征,在这宫中太普通了,寻不到的。”说到这,霜鹂抬起头,眼眸缓缓绽开笑:“谢谢你,殷予愉。” 殷予愉红了脸,有些茫然地看着霜鹂向后走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试一次,日后定是会后悔了。 于是,他突然喊住了前面的人。 “霜鹂!” * 霜鹂从未如此迫切想要见到殷予怀。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尖都是颤抖的。 即使殷予愉守在门外,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霜鹂的感官还是仿佛无限地放大,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够将她惊吓。在那短暂的半刻钟内,霜鹂听得最多的是那扇房门因为风吹动的“吱呀”声,每当那细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身子都微微一颤。 即使将那封信完好地放入暗格之中,即使她完好地走出那扇门,即使殷予愉莫名其妙又问了她一遍那个问题。 她还是没有从忐忑不安中恢复过来。 殷予愉看起来和她同样忐忑,但他们的忐忑似乎并不相通。 霜鹂看见殷予愉轻颤着眸,问她:“霜鹂,我带你出宫,好不好。汴京很美,出宫之后,我们可以——” 殷予愉还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直到他看见霜鹂下意识的拒绝。 在炎夏的光中,霜雪一般的少女,轻轻地摇头。随后像是有些急迫般,望着他不想她回去的方向。那些藏在心中不知道多久的话,突然少年就不再能够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