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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辰肌rou一绷:“……开门。” 阳光撒进卧房的一瞬间,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从光影里渐渐探进来,牙齿整齐洁白:“六皇子,为什么不翻窗出去呢?” 殿辰平静注视着他。 南肃拿折扇一敲脑袋,恍然大悟:“也对,六皇子和我不一样,再是急切,也断然不会做这等自贬风度之事。” 说罢,又凑近些,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却害我好等,本还想看六皇子跨窗凭栏坐的伟岸英姿,谁料腿都蹲麻了,最后还是见你正门出来,果真皇家气派……” 阴阳怪气之余,竟还找回了之前皇帝逼他说喜欢他的场子。 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殿辰忽然觉得从眼前这张嘴巴里发出的声音,竟吵得人耳膜都有些疼,以至于他想找块布将这张嘴堵起来,或者,换个别的什么东西满满地塞进去。 总之,想做点什么来迫使其再不能说话,想让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 南肃笑得甜蜜:“六皇子,东西没地方放~” 第五章 一个心惊rou跳的念头 “六皇子,六皇子,六皇子~” “搬进来吧。” 殿辰说完就转身离去,削瘦背影消失在一片绿竹中,仿佛再也不想多看某人一眼了。 隔得老远,还能听见那人的叫声:“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搬啦,我真的搬啦!” 此处除了鸟语虫鸣以及晨昏的定点钟声以外,常年一片清幽,寂静多年的山顶院落中忽然有了喧嚷,竟好似书里写的那般,是有人大胆闯进了世外桃源津。 殿辰抿紧了唇,嘴角下沉,能看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知道了,搬吧。” 一声磁性的话语低低的消散在空气中,就不知,有人听见了没...... 然而,一次妥协带来的便是无穷后患,自那天后—— “六皇子,我喜欢你那盆文竹~” “拿吧。” “六皇子,上回见你穿的那件玄青衣服真好看~” “穿吧。” “六皇子,平顺说你珍藏有一罐顶级香山茶叶,还没开封过呢~” “喝吧。” “六皇子,路尧说内宅后方有一个小校场...” 书房内,南肃突然顿住,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殿辰:“不是,你的宅院里怎会有校场?” 殿辰垂眸轻轻推着香灰,语声平淡:“体弱才更该勤健体,世子没听过这道理么?”妥协也许会迟到,但永不缺席,殿辰终于看了他一眼:“校场给你了,去吧。” 仿佛打发要饭狗。 南肃盯着殿辰,终于皱起眉来:若非你老子下旨让我来弘福寺陪你,谁愿意与你周旋?可你这家伙,怎就不懂小爷的意思呢?忍个什么,赶紧把我赶下山去才对啊...... 见南肃一副不爽模样,殿辰平静地垂下眼眸,继续碾香灰:“怎么?还有其他想要的?” 南肃:“......” 沉默片刻,他冷哼一声,大步踏出书房—— 你给我等着! 可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殿辰依然每日三省吾身,吃斋念佛,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一点脾气。校场内,南肃托着下巴对着眼前苍山雨帘,终于深深地叹息一声,并怀疑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不远处,路尧刚打完拳,一身是汗:“世子既无聊,可要我陪您练练?” 哪有心情?南肃霍地站起身来:“练个屁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下山喝酒去!” “这,”路尧向来稳重,不禁提醒道:“这不妥吧,世子若想下山,是否得知会六皇子一声?” 南肃摆手:“不必。” 看殿辰那副无感无知的模样,南肃隐约觉得,那男人也许根本就不在乎他在哪儿,反倒他每天在人家面前作死,显得很多此一举...... 既然如此,说干就干! 不过当夜,南肃就出现在了醉贤居的门口。 这世上有四种场,煤场,沙场,主场,还有南大世子的闪亮登场,一顶极为奢华恶俗的大花轿子彰显出了他别具一格的品味,淅沥小雨中,他纸伞一收,一张白皙脸孔登时从伞下现出。 “哎哟,世子来了。” 伙计自然认得这位爷,登时欢喜地将伞接过,将贵人引去了老地方。 雅间门一打开,南肃走进去后,一个rou球怔了怔,旋即从桌后滚了起来,一边滚一边凄惨地喊:“南少,我的好兄弟,可想死我了~” 此人脖子是决计没有的,至少以凡人的眼力看不出来,圆圆的头颅以下呈流线型发展,走起路来浑身的肥rou波澜壮阔,犹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正是李家的大公子,李千悬。 “等等,等等——” 这rou球实在太激动了,南肃一怔之下竟被直接撞飞出了雅间,爬起来,这才捂住鼻子骂道:“尼玛,真是除了人,说你像什么都行......” 好在,南肃的气一向来得快消得也快。金樽美酒,谈玄说妙,醉里破愁最是开怀,当他一脚踩在凳子上开始与人划拳时,眼睛都已经笑成了弯弯的两条。 “哥俩好!” “三星照!” “八仙寿嘛全来到!哇靠!” 南肃大破几十回合,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修长身子轻轻一旋,整个人就倒进了椅子中,笑吟吟地道:“我成日与青灯古佛为伴,都不知如今城里的最新谈资了,胖儿,给弟弟说一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