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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有伺候过人! 像这种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定位成下人的做派, 顾岸心理上无法接受,身体上也顺从不来。 顾轩默默的看在眼里,心只默念一句:同人不同命。 面上却是一副恭顺的模样,待扶着顾黎昭下了马车, 又把梯凳给放回马车。 顾黎昭上到台阶,只看到顾岸在身边行走,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当时便转了身来, 只见顾轩已经在牵马了。 顿时皱起眉头喊道:“顾轩!” 顾轩张望来, 忙不迭的到顾黎昭跟前:“父亲大人。” “送马车的事情自然有马夫去做,你瞎折腾什么?”顾黎昭语气不好。 在一旁的顾岸顿时嘴角轻微上扬:嘁,真以为事事去做就会得父亲青眼?做梦。 可还没等顾岸嘴角回原位,就听顾黎昭说道:“我书房有事,你不跟着我,去打理什么马车?”这话一出也不知道是责备多一些,还是看重、喜欢多一些了。 顾轩看看顾岸,面露犹豫,张张嘴,有些为难的说道:“父亲,十三弟文采斐然,研磨也好、提笔也好,只会比儿子更贴心。儿子看十三弟在,便、便想着把马牵回去。如今要入夏了,蚊虫渐多,儿子想着上手给马驱驱虫子,驱驱味道,也免得父亲用车的时候不方便。马夫他只会赶车,并不懂这些医药,儿子方才亲力亲为。” 顾黎昭心里真是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顾岸挺了挺胸膛,觉得顾轩说的很在理。嘴角扬得更高:有自知之明就好。 顾黎昭顺眼看到顾岸那有些自得骄矜的样子,再好的颜色、再好的气质也不能让他动容了。再想起早上的两件事:马车被坐走,工部官衙官员上下都对着顾岸溜须拍马,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顾黎昭直接来了一句:“他才上值,能懂什么?” 顾岸当时面色就变了。 顾黎昭又对顾岸声音冷淡的道:“你不是要去找苇芦先生请教学问吗?如今下值了还不去,难道要在苇芦先生家过夜才好?” 顾岸当即躬身,面色发白。 “是,儿子回去拿了书箱便去。” 顾黎昭听后便哼了一声,随后道:“今日你去工部官衙上值,我有两事教你。” 顾岸看着面上隐有怒气的顾黎昭,一时间又怕又慌。 顾黎昭眼神有些厌恶的说道:“第一事,便是要教你,什么叫做父为子纲?何又为为子之道?凡父有忧,子必为父忧,凡为父未能思虑之事,子务必代父先思虑周全,这才是为子之道。” “今日有顾轩临时租了马车,难道明日顾轩还能替我租马车、日日为我租马车?” 顾岸一听这严词责备,顿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父、父亲,儿子不是有意的,儿子真的不是有意的,儿子也不知道父亲今日散朝散的那么早。儿子再也不敢了,父亲恕罪。” 顾黎昭呵了一声,冷笑道:“我看你敢。敢的很。去了官衙还以为自己是在定北伯府。去做的无品刀笔吏,还以为自己是定北伯家的公子。官衙上上下下的官员,一口一个顾小公子、顾小郎君、顾小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工部官衙是我顾某人开的!” 顾岸汗如雨下,羞愧难当,眼圈发红。 “父、父亲……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知道错了……” 顾黎昭哼了一声:“原以为你学问好,便会礼节周到、处事周全,如今倒是我想错了,空读一肚子书,却是没半点实用!自己好好回去反省。” 一场酝酿了一天的雷霆暴雨骤降,打的顾岸心脏惴惴然惶恐不已。 顾轩跟着顾黎昭上了台阶,顾黎昭是决不回头看一眼的,顾轩跟在顾黎昭身侧居后,回头来看面色惨白的顾岸。 顾岸对上顾轩的眼神,顾轩冲他微妙的勾了下嘴角。 顾岸:“……” 小人!! 这厮他早知道父亲会介意他将马车坐走,他故意不提醒自己! 顾轩并不知晓顾岸心里这么想他,不然一定会反驳他:我都劝你走路了,你还想咋地? 人蠢多自误,焉能怪旁人? 亏他还一直心有忧虑,担心这十三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被顾黎昭喜欢成什么样子?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顾轩跟着顾黎昭来到书房,帮着磨墨递笔展纸,顾黎昭写: 游园春会,赏春之景,融诗词歌赋之乐,诚邀以东道…… 顾轩微微看了看,便知道顾黎昭这是在写请柬。 定北伯府是要开游春会了。 顾轩垂了垂眼眸,那怕不是赵闻佳又要出来了。 定北伯府除却榕园之外,还有一处大花园,名为群芳悦。 当初刘娘子的相公蔡祖根,以及蔡祖根相好偷欢的孟小翠的相公牛富贵,便是群芳悦里的园丁。 群芳悦里,珍贵花卉不下百千,这个时候正是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时候。 就连皇帝都曾经携一众妃嫔去过群芳悦赏花,且说过:虽然花卉之珍、之奇不及御花园,但是御花园之景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群芳悦能揽天下之春,实为独绝。 从此后,定北伯府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进行一场游春会。 游不游春放在一边,总之社交才是重中之重。 顾黎昭问:“顾轩,这年年请柬都差不多,都没有些新意,看得让人乏味,可能在请柬上花些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