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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熠很不高兴地放下脸,带着小厮转头就走,一边愤愤道,“不叫就不叫,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桌席面,当谁稀罕似的!” 江云杰面色铁青,江云康一脸无辜地道歉,“四弟,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五弟会如此生气,你快和他解释解释。” 江云杰牙关咬紧,大哥这会面色阴沉,他哪里敢去追五弟,只能先和大哥行礼。若是知道今日大哥找众兄弟有话说,他怎么也不会选今日去做东。 江云帆倒是没在意四弟做东没叫自己,就是觉得四弟的尾巴有点翘太高了,很多人刚中个秀才就沾沾自喜,以至于往后数年都不会有进益,故而沉着声道,“云杰,偶尔和同窗喝两杯酒无伤大雅,但你的名次并不高,想要三年后中举,还需下苦功夫才是,切莫骄傲自满。” 这番话当着院子里的下人就说了,江云杰刚被五弟呛过,眼下又被大哥劝诫,面子是丢光了,却又只能装乖说好,但心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江云康看江云杰忍气吞声地憋着,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他不怕和江云杰闹掰,反而更怕江云杰还假惺惺地和他来往,今日的事过后,想来江云杰也能心中有数。 从大哥院子回来后,江云康让书砚把大哥送的点心,拿去给林氏吃。 木苍斋的点心在京城算数一数二的好吃,林氏自个倒不是吃不起,就是吧,活在侯府,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若是钱花多了,又要被妯娌挤兑铜臭味重,婆母还会暗示败家。即使林氏有钱,也难有用得舒坦的时候。 那边林氏得了点心,倒是没料到。 拿了一块桂花糕,小口咬下,甜香味顿时席卷唇齿间。 自从刚嫁过来时,给两位嫂嫂送了贵重的礼物被婆母说了后,她便鲜少再花钱买贵的吃食和首饰。 彩萍看主子高兴,在一旁笑着倒茶,“书砚说三爷自个一点都没留,全给您送来了,可见三爷心中还是有您的。” 林氏抿唇小口吃着糕点,没接这话。 彩萍继续道,“三爷自个是个拮据的,姨娘没能留下一点钱财,手中也只有几亩薄田的产业。奴婢今日听书砚说,三爷书房里的笔常常都用秃了,才舍得换新的。就府里给的那点份例,如何能够读书用。” 林氏吃完一块糕点,擦擦嘴道,“我倒是有心给他钱,这不是怕伤了他的面子吗?” “给钱不好看,但您可以给三爷置办行头啊。”当初林夫人得知女儿要嫁入侯府时,心中就很忐忑,不仅找了京城里的教养嬷嬷去教女儿,就连陪嫁的丫鬟也跟着□□了一年。而彩萍就是丫鬟里最稳重,也最有智谋的。 看主子又不说话,彩萍加把劲道,“奴婢看得出来,您对三爷是有心的,特别是这两日,三爷对您也多有关心。您还年轻,难道就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夫君吗?” “再说了,侯夫人不是三爷生母,日后分家时,您和三爷要单独分出去过。您在意侯夫人,是您有孝心,但正如三爷说的一样,侯夫人眼中未必有咱们三房。” 林氏长吸一口气,看着跳跃的烛光在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好似很艰难地下了决定,“那就……按你说的办,我瞧三爷和四爷站一起时,衣裳也差太多了,是该给他做点新衣裳。” 说话时,林氏眉眼不自觉地带了笑,糕点的甜味还残留在嘴中。 第6章 卯时刚到,江云康就醒了,这是原主的生物钟。 初夏的清晨,还带了丝丝凉意,江云康披了一件褐色长衣,便开始读书。 虽说有过一次读书经验,但现代文和古代文还是有区别,就算江云康很适合读书,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温习功课。 书房里响起读书声,院子里的下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是大爷去翰林院报道的日子,三房的下人也希望自家主子能有这一日,听到三爷开始读书,扫地的手脚都不由麻利一点。 天边翻起一抹鱼肚白时,江云康带着书砚出府了。 “三爷,您今日不等四爷了吗?”书砚搬来脚凳道。 江云康踏着脚蹬上马车,反问书砚,“昨日他摆了我一道,我也摆了他一道,四弟虽然小心思多,但多得很表面,他做不到翻了脸还来嘘寒问暖。怎么说,他也得气几日。不早了,你快些启程吧,今日按我说的,往木须先生的居所那边走。” 往木须先生那绕路,得多花上一刻钟的脚程。江云康掐着木须先生出门的时间去,自然是为了能在木须先生面前多露面,若是今日错过也没事,日子还长,总能不时见到。 马蹄声“踏踏”驶过清晨寂静的街道,路上行人寥寥,偶尔才有个把菜农挑着担子穿街而过。 江云康一直盯着街道看,他刚穿来没多久,对大部分事物都有好奇。 远远地能看到木须先生的居所时,便让书砚慢一些,因为木府门口还没看到马车,想来今日来早了一些。 就在江云康惋惜今日要错过时,木府门口,突然踉跄跑出一位青年,差点撞上江家马车。 “吁!”书砚勒紧缰绳,尽管马车驶得慢,但马车里的江云康还是往后撞了下。 不等主仆二人反应过来,木须先生紧接着就出现了。 “你个浑小子,再说什么去充军的话,信不信我替你父亲打断你的腿?”木须白须飞扬,怒指侄儿,老脸涨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