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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祎没回答她,起身往外走,小陈松了口气紧跟着他。 专用的休息室里很整齐,新添了几瓶矿泉水,经过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后,小陈忍不住开口:“老板,简安妮什么意思啊?这是明目张胆地抢人啊?” 随祎没接话,打开手机翻了几页微博,室内又安静下来,他忽然意识到他是作为南珠的标签来到这里的,而在白宴这边,无论怎么小心谨慎,都不能做到毫无痕迹。 就这么失衡地往前走了,他忽然觉得有点累,又有一些想见到白宴。 明明已经淘汰了六七十个人,整个演播厅还是像挤满了人一样闹哄哄的,负责幕后的工作人员哑着嗓子确认工作,选手做好了发型,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 随祎一进门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演播厅最右边的位置,白宴习惯站着的位置。 最右边站了个个子很高的平头选手,随祎又瞥了一眼,没找到白宴。 “随导师来了啊。”执行导演笑容满面地把人请到了位置上,然后转了个头脸色大变,拿着对讲机喊到:“各就各位!快点快点!十分钟之后开始!” 编导赶紧把黏在一起的人群拨开,年轻的面孔在舞台前上蹿下跳,随祎看了一会,找到了白宴的位置。 白宴还是在靠右的位置,只是下意识地把脸躲进阴影里,他的骨架很小,稍稍地调整位置,就能把整个人藏在别人的背后。 随祎突如其来有种不安的感觉,密密麻麻地叠在胸前,怎么也挥不掉。 他隐约觉得,白宴又像是刚重逢时候那样,整个人像是浑身有刺,习惯性地避开光线,躲在角落里不想见人。 几个导师看起来情绪都不高,浑浑噩噩地宣布完这一轮的比赛主题,干巴巴地等着执行导演推进流程。 随祎空闲的时候又看了眼角落里的人,依旧是只有一个衣角,人被挡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忽然着急起来,很没有职业素养地渴望着收工。 角落的摄影机运行得有些发热,直到录制结束,随祎都没有看到过白宴的脸。 回休息室的路上很安静,随祎沉着脸走得很快,小陈摸不着头脑地跟着,面前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拐了个弯:“我去个洗手间,你先回去等我。” 小陈很识相地走了,一个问题也没有提。 随祎的步子迈得很大,边往天台的方向走,边拿手机给白宴发消息。 [sy1:你在哪里?] [sy1:我去找你。] 聊天框里一片死寂,随祎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但他只能感觉到不对,却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傍晚的夕阳还是很强烈,天台的风刮得很凶,嘶吼着在靠近信号塔的位置旋转。 随祎绕着整个天台走了两圈,才确定里面空无一人。 练习室和最远离楼梯口的洗手间里也是空荡荡的,随祎的额间流下一点汗,风一吹有些微微地凉。 他站在演播大楼的长廊里,有些恍惚地站了一会,像是没法承受白宴毫无消息的状态,自暴自弃地往宿舍区走去。 路上闲逛的选手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把手机偷偷卡在腰间按下快门键,随祎觉得脸上的妆好像已经花了,但他不太在意地假装没看见。 宿舍区只有寥寥几人,随祎没什么犹豫地走了进去。 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看着他,随祎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到底,在一张光线不太好的小床上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白宴。 白宴的情绪不高,握着手机坐在床边,套了一双看起来很厚的袜子,嘴角爆起来的死皮上有一点浅色的口红,大概是刚才录制节目时候留下的。 随祎像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喊他:“白宴。” 白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随祎等了一会没见他说话,又说:“跟我出来一下。” 白宴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并不比装在床位正上方的摄像头令人舒服,他很平静地穿好鞋子,跟着随祎出门。 离电梯口最远的楼道间是个常年封闭的安全通道,随祎很熟悉地把门拉开,拽着白宴的胳膊把人拖了进去。 略显沉闷的空间里漂浮着尘埃,味道并不好闻,白宴被扯得一个趔趄,心跳变得很快。 他贴着墙站好,脸色变得紧张,很警惕地看着随祎。 随祎悬了好久的心脏往下落了一些,放轻了声音,有点委屈问他:“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白宴站在原地,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一堆细小的窟窿,一点点地透着风,他憋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随祎歪了一下脑袋,垂下眼睛想看清他的表情:“怎么了啊?” 白宴的眼眶和鼻子蓦地红了一圈,惯常平静的脸色忽然塌了,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觉得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随祎慌张地伸手去擦眼泪,语气很紧张:“怎么了啊?别哭,怎么了?” 白宴说不出话来,眼泪被越擦越多,湿漉漉地淌了一脸。 “怎么了,你别哭,小白。”随祎心里很酸,眉头越拧越紧。 白宴想用力说出声来,却好像怎么都做不到,接着就感觉手臂上多了一股力,背部被扯着离开了有些凉的墙面。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被随祎抱进怀里,随祎的手心很暖,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用下巴抵着白宴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