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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选手都可以取。”执行导演喊,“后面不收手机了。” 白宴正发呆,听见这句话也走过去,咕咚躲在执行导演的身后,朝白宴挥了挥手。 白宴拿起自己的手机,跟着她出门。 “白老师。”咕咚有点勉强地笑了笑,“恭喜你。” 白宴笑了下,没回答。 “之后可以随便用手机了。”咕咚没头没脑地说:“反正都是现场观众投票,也没有线上打投了。” 他从咕咚的表情里看出了疲惫,又稍微理解了一些这场宛如战争的比赛。 咕咚拍了拍手,给他打气:“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进到半决赛了!” “没意思,特别没意思。”咕咚垂头丧气地摇头,又说。 “嗯,谢谢你。”白宴很真诚,“碰到你这样的编剧很幸运。” 咕咚的脸色像是被雷劈了般错愕,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外包,我很菜的。” 白宴不置可否,找了个露天的位置坐下来。 天色已经完了,临近春季的晚霞带了一点粉色,挂在天际线的位置格外艳丽。 白宴开机,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很久,才点开之前袁圆给他装上的微博。 小小的图标里有一个冗杂而暴躁的世界,满目都是粉丝在哀嚎,白宴看了几条后台的私信。 喜欢他的人好像和他很像,说话没有太多情绪,连关心人的话都吞吞吐吐,只能通过末尾的祝福感受到一点喜欢。 白宴看了十几分钟,犹犹豫豫地点开又关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回复。 有个与众不同的人,在同一条微博里艾特了他和随祎,语气亢奋得像喝多了,久别重逢肯定是真的之类的句子颠来倒去地说,最后加了十几个感叹号。 白宴迟疑了一秒,点了一下随祎的名字。 随祎的主页精致而简洁,背景是一张空境,头像是明显修过的侧脸图。 白宴往下拉了几次,看见随祎的新歌和新代言的奢侈品。 文案的部分很短,除了歌曲和品牌名几乎没有别的信息,白宴认真地看了一会,很客观地在心里评价:修了的照片没有真人好看。 随祎在海报里几乎不笑,像是刚进大学时候那样,只是肌肤的纹理按照修图师的个人风格被处理得有些粗粝。 手机信号不太好,白宴花半分钟缓存了两张随祎随手拍的风景照,然后不太在意地点了关注。 随祎的手机是在vip候机室里响起提示音的,铃声是类似动漫开场一样花里胡哨的音乐。 边上端着咖啡的服务人员顿了顿,把咖啡稳稳地放在他面前。 小陈也迟疑了一会,这像是一款粉丝很爱用的追星软件,会提示用户你关注的明星上线了。 随祎面色不变地拿起手机,小陈摇了摇头,怀疑自己幻听了。 解了锁之后的提示栏露出前两行字:可爱的1111111_,你关注的@only2019-白宴 刚刚关注了@随祎1 ,快来看看他有什么新消息吧。 随祎把翘着的腿放下,又把刚刚拿起来的咖啡杯放回原处。 从小陈的方向看过去,随祎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两下。 他有些混乱地打开聊天软件,抱着抽奖一样的心态给白宴的账号发去好友申请。 叮一声,白宴几乎是立刻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随祎的喉咙动了动,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图片.jpg)你怎么去过这里?] [sy1:……] 图片是去年秋天随祎在某个专辑封面取景地的照片,里面露出半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古树。 是白宴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sy1:正好拍摄路过。] [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随祎心里有点紧张,隔着屏幕他没法感受到白宴的情绪,只能试探着聊一些别的话题。 [sy1:晋级了以后节目组有说后续安排吗?] [白:还没有。] [sy1:后面考核什么也没说吗?] [白:你是导师,应该我问你吧?] [sy1:导师我不会知道的。] 白宴垂着脑袋,坐在休息区的土豆沙发上,咬着嘴唇,像是在思考很困难的问题。 边上是忙着送人的选手,有几个控制不住又哭了几声。 他咬了咬牙,抬起手把对话框里的消息发了出去。 [白:他们说这个比赛很没意思,还说你的only卡已经和易圣卿绑定了。] 白宴把锁了屏,不再去看手机。 新消息的提示跳了出来,显示出随祎说的第一句话。 [sy1:他们是谁?] 耳边响起飞机登机提示,随祎忽然有点烦躁,一边打着字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 落地玻璃外有飞机陆续起飞,发出被闷在窗外的轰鸣声,像是被困住的咆哮。 随祎用两只手一起在屏幕上打字,连按了两下确定键,把消息发了出去。 [sy1:谁说我的only卡跟他绑定了?如果你没有拿小组第一,我会把only卡给你。] 随祎没什么契约精神地直接忽视了自己和季珍的约定,心里憋着口气往前走,把提着大公文包的小陈给丢在后头。 白宴很久都没有再发来消息,他在大衣口袋里握紧了手机,可是它再也没有震动过。 接送明星的摆渡车已经在出口等他,轿车后座的门被打开一半,屋外的风有些大,营造出莫名的、让人更加惆怅的萧条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