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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他无意间瞥到傅闻远手里的西语原著,叶容声音闷闷的,软塌塌的被子盖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傅先生还看这种书,我以为你只会看财经杂志。” 傅闻远笑笑,“我不看那些,没必要。” 叶容讪讪,嘀咕着,“也确实没人会把赚钱的门路写在杂志上,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当总裁了……”他说着,又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回了那本书上,好奇道,“不过这本书好看吗,我只看过他另一本,没看懂,但催眠很好用。” 傅闻远抬抬手,翻回扉页,随意地吐出了一句西班牙语,“熟知爱情是一种本能,要么生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他的声音说中文时稳而沉,如他的相貌一般标致周正,可说西语时语调轻盈,慵懒又性感,好像浸在放了冰块的红酒里,在某个灯火迷离的夜晚让人来场酩酊大醉。 叶容没忍住浑身一热,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捧场,发自内心地夸赞,“好听,真的太好听了!” 傅闻远忽然放低身体靠过来,在叶容耳边洒下热气,“这个故事很长,我慢慢读给你听好不好?” 叶容克制住不往后退,美色当头也容不得他不答应,盯着他的眼睛胡乱点头。 傅闻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地伸出手掌揉了揉他湿软的发顶,“好乖。” 猝不及防的叶容,“……” 傅闻远慢慢退回去,保持着一个理智的距离,捧起书认真地读起来,“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总是让他想起爱情受阻后的命运……” 叶容开始还打起精神听着,但不知是傅闻远的声音太动听,还是让人困顿的氛围刚刚好,他很快便伴着故事里那个庞大霍乱的城市和挣扎了半个世纪的爱情沉沉入睡。 傅闻远听到身旁平缓的呼吸声后略略一顿,放下了手中的书,咔哒关掉了夜灯,在黑暗中一点点靠近叶容。 “这份迟来的顿悟使他吓了一跳,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 他继续念着,跳过了冗长的爱情奔途,直接念出了结局,他铭记着的,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叶容时就刻在骨血里他最爱的结局。 “‘见鬼,那您认为我们这样来来回回的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他问。” 窗前那架望远镜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傅闻远想起那个常常下起暴雨的盛夏,他以为那只是平凡的一天,他透过这普通的光学仪器第一次见到沉沦在爱与欲中玫瑰色的叶容。 爬满雨痕的玻璃窗在风中摇晃颤栗,他看到被压在窗上的指腹,看到殷红滴血的唇,还有不停落泪的琥珀色眼睛。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这场始于无意却旷日持久的窥探,他一步步从好奇到羡慕最终至嫉妒,他干涸太久了,他喜欢叶容爱慕着那个男人的神色,渴望拥有叶容那烈火般的爱。 他看着他们争吵,看叶容孤独痛苦,看单向的爱一点点耗尽,他不知道蛰伏着默默等待究竟会不会有结果,可他是一个天生的捕猎者,他知道,想得到美妙的猎物,最起码要有足够的耐心。 所幸,他等到了。 “‘一生一世。’他说。” 【作者有话说:那本书引自霍乱时期的爱情。这章还没修,有时间再回来改一下】 第六章 阎王 许决推开包厢门,一股乌烟瘴气夹杂着笑闹声扑面而来,他不自觉蹙了蹙眉,沉着脸走了进去。 “呦,瞧瞧这是哪位稀客,什么风把我们许大少吹来了?”张绍辉推开来递酒的服务生,在男男女女的层层包围中冲许决打招呼。 许决没搭理他,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抬手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晃着酒杯问:“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绍辉在那边吞云吐雾,骂着脏话赶走了身边一众人,才探过身来悠悠开口,“傅氏在绵城举足轻重,那傅闻远也不是一般人,上头的人都未必动的了他,更别提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不够他塞牙缝的。” 许决强忍着呛人的烟气,神情不明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谁?逼疯他妈弄死他爹的那个傅闻远?”混乱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嘴。 许决神情一动,放下酒杯望过去,饶有趣味地问道:“还有这种事儿?” 仿佛一谈起这种猎奇的事情,也不管真假,人人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东拼西凑起来,一个比一个说的更离奇。 “傅闻远出生的时候就不会哭只会笑,他对谁笑谁当夜就得暴毙!” “傅家带他去算过,说是阎王转世,生来有一双鬼眼,能定人生死!” “可阎王要命啊,傅闻远才八岁就一刀捅死了傅翰,梁家那个大小姐梁有燕也生生被他逼疯了,摊上这么个鬼儿子不疯才怪!” 许决古怪地哼笑一声,“你们要是脑子有病就趁早去看病,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许决在这里格格不入像个落在鸡窝里的仙鹤,这些纨绔平时就爱信口开河,和许决这种高知矜贵的二代向来是玩不到一块儿去。 他这话扫兴又不留情面,包间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就有人顶了一句,“前几天张绍辉他表弟就因为惹了傅闻远死在医院里了,傅闻远亲口说的活不过当晚,这可是他表弟亲爹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