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服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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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风很冷,也很干。 吹得人皮肤疼。 玳瑁给她兑了玫瑰花汁洗了脸。 点了绛唇。 贴了花鈿。 她面无表情,看着她们忙忙碌碌,有条不紊,给她盘起长发,换上吉服。 八个婢女簇拥着她,坐上了马车。 今日出关。 出了嘉峪关,便是燕军的驻扎之地。 为表诚意,燕军退兵二十里。 使臣在她的马车前说着吉祥话,燕地有些她勉强听得懂的方言口音。 燕国和大梁的语音不通,她在路上学了些燕国的官话。 听着便觉得厌烦。 她对未来的日子心灰意冷,萧衍死了,把她的灵魂也带走了。 城门洞开。 马车动了。 她回望了故土,故土再也没有她爱慕的人。 她的眼睛又湿了。 关外的风沙更甚。 她有些害怕,她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呢。 车走了很远,又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有人在外面说话,紧接着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她被请下了车。 囍帕盖着,她也看不清,被玳瑁扶着往里走。 一路走到了中军账外。 她听到了里面男人的笑声:“太子殿下,大梁的公主要来了。” “哼,不过是梁国的猪猡。” 她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 来的路上,她看到了很多,她以前只在书里才看过的景象。 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嘉峪关内,灾民无数。 路上随处可见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她千金之躯从未踏足过这篇荒凉的土地,可这荒凉的土地下掩埋着无数挣扎到死的平民。 她那时才意识到,她走过了萧衍上一世走过的路。 萧衍一战平天下。 她什么都没有,唯有自己。 原以为可以缔结两国合约,听这燕国太子的意思,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太平公主到——” 她身边带着的内监宣了一声,没人叩拜。 账帘打开,她听到有人几步跨过来,她眼前一亮,有人扯下了她的囍帕。 大不敬。 她面带薄怒,斥道:“我乃大梁太平公主,奉天子之命出使燕国。你岂可无礼!” 她端起公主架子,很是威仪。 那人面上一讪,继而大笑道:“大梁国的公主就是长得俊,太子殿下,您快来看,这可比您的阏氏还俊!” 这个人,竟然不是太子! “带进来看看。” 她不愿意进去,可也不愿被人强行推进去。 只能忍着气走进去,看见榻上有人翻身坐起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不怀好意,又非常无礼的目光。 她倨傲地站在那儿,像一株明艳的沙棘花。 那人便从榻上下来,走到她跟前。 他很高,和萧衍差不多。 脸看上去有些粗糙,留着络腮胡。 鼻梁很高还有些洋人的样子,眼眸深邃,落在她脸上挪不开:“公主?” 她看着这个她未来的“儿子”,点了下头。 “这大梁的公主好没礼,见着我家太子,为何不跪?” 苏媚冷笑一声:“本宫嫁的是燕国国君,燕国国君便是我大梁天子的女婿,合有礼数,该向本宫跪拜。太子为国君之子,也是本宫之子。自有子跪母,焉有母跪子?” 她说的是大梁的官话。 自然有人翻译给了太子。 燕国太子一直盯着她,闻言笑道:“公主听没听说过,妻后母?” 她唇色煞白。 她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燕国的民风非常开放,如果一家之主死了,他的妻子就会嫁给他的弟弟,或者儿子。 所谓的“妻后母”,便是收继自己的后母为妻。 罔顾人伦,令人作呕! 燕国太子的手伸向她的脸:“真是俊,孤这就修书给父皇,把你收了!” “放肆!” 她一巴掌拍在了他手上,他抓住了她的手:“好烈,梁国的猪猡就是烈!” 她大怒,拔下金钗就插他的手,血溅出来,她被一把扯在地上,摔得眼前发黑。 “公主!” 玳瑁想过来扶她,被那扯了他囍帕的燕人拦腰抱住了:“这个给我了。” 护送她的使臣拔了刀想冲进来,被帐前侍卫一刀斩断了头。 她怒斥:“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你敢——” 燕国太子扯住了她的头发,她如云般的鬓发被揪乱了,头皮疼得让人眼泪流出来。 他把她拖到了塌边,扔了上去。 她又拔了金钗想戳他,被他劈手夺了,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她有那么一刻都是懵的。 半边脸都没了知觉。 她在混乱中竟然想起了萧衍。 原来被打脸,这么痛啊。 她右眼肿了起来,睁开有些困难。 眼睁睁地看着那燕国太子脱衣服。 她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萧衍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是有一线生机的。 实际上男人在女人面前有着天然的压倒性的优势。 他随手打了她一巴掌,她疼得动弹不了,躺在那里像已经死了。 她听到了一声惨叫,看到了玳瑁跪在地上,被那个燕国人捅了进去。 她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嚎,她看着玳瑁朝她伸出手,叫她救命。 “公主········” 她在哭,玳瑁也在哭。 她带来的八个婢女,衣裳被人撕碎了,在燕军的中帐里被迫承欢。 她的衣服也被撕了。 吉服成了碎片。 她又想起了萧衍。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说萧衍,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呜呜好可怜我哭了。 女鹅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