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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裴清像一只猫猫,会很高傲地从你面前走过,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最柔软好摸的皮毛。会故意用尾巴尖挠你的手心,但是一旦发现你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会跑开,警惕地看着你,不让你碰分毫。 但他就喜欢这一只猫猫,就算会被猫猫尖利的爪子伤到也没关系。 裴清眉心轻轻蹙着,像在思索着什么。 路炎鸣在这时想起了裴星宇说过的话。 “我哥看上去不好说话,但其实最怕人缠了。” 路炎鸣手微蜷缩着,他没缠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缠人,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被裴清赶回去。 他看着裴清,声音低低的,有些委屈:“我写这些也是想早点提升自己,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写了。” “我记得你说的话,我只是想让……”他脸微红,“想让我们的关系相处得更和谐。” “裴清,你还要不要再喝点水?”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他,紧张地说,“睡觉醒来之后,喉咙会比较干。” 裴清睫毛闪了下,眼下一片浅浅阴影。 路炎鸣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刚才路炎鸣说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裴清放下杯子:“我不喝水了。” 被拒绝后,路炎鸣更无措了点:“那你,腰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他飞快补充:“就算是贺白腰疼,我也会帮他的。” 当然,那就不是亲手帮他揉揉了,肯定是直接带贺白去按摩店。 裴清的确是有点腰疼的,今晚路炎鸣虽然有了很大进步,但他精力太充沛,浑身有劲发泄不出来,便全部用在了他身上。 如果换成往日,裴清应该会同意。 但他今天似乎清醒了一些,路炎鸣笔记本上的文字,让他警醒。 他不认为自己可爱,也没有人认为他可爱,包括他的父母亲人。 路炎鸣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他是和路炎鸣第一个上/床的人,路炎鸣又没有感情经验。 但他不应该再给路炎鸣这样的错觉,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裴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既然他和路炎鸣只有身体上的关系,那也别扯上其他了。 “不用了。”裴清淡声道。 路炎鸣很可怜地看着他:“那我今晚能住在你家吗?” “现在宿舍已经关门了。” 裴清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他们到家时才九点半,竟然厮混了这么长时间,也无怪乎他会喉咙干涩,腰软了。 深夜让路炎鸣让路炎鸣回去的确太不近人情了。 对上路炎鸣湿漉漉的眼,裴清轻点了下头:“好。” 还没等路炎鸣高兴起来,裴清又说:“明天早上回去吧。” 路炎鸣委屈巴巴地,闷闷的「嗯」了一声。 裴清转身回卧室,路炎鸣也跟在他身后,在准备也跟着走进裴清房间时,裴清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他说:“你今晚住另外一件卧室吧,里面什么都有。” 路炎鸣不愿意,但裴清好像也不会纵容他了。 他只能看着裴清,一动不动的,有些委屈的,笔直地站着。 裴清不为所动:“我要睡觉了。” 路炎鸣眼尾微微下垂,像一只被抛弃的狗狗:“晚安。” 这是路炎鸣和裴清好上之后,在裴清家过夜,第一次一个人睡。 其实路炎鸣从小就很独立,四岁就自己睡觉,没有再挨过别人睡。 此刻,他躺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没有裴清的气味,裴清应该是很少睡这个房间的。 路炎鸣皱了下眉头,翻过身,仰躺着,看着天花板。 裴清为什么忽然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路炎鸣的温水煮青蛙才落实了一小点,裴清没有渐渐习惯,反而跳出温水,跑了。 起因就是裴清看到了他的笔记本,裴清不喜欢吗?但路炎鸣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裴清不喜欢。 那他以后就别用这个本子了,反正,他也记在心里了。 这一晚,路炎鸣显而易见的没有睡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六点过醒来,天边隐隐泛出鱼肚白。 路炎鸣洗漱之后,拿着手机去了菜市场。 清晨六点,菜市场已经很热闹了,早起的婆婆们为了给孙子或儿女准备早餐,来挑选在新鲜的食材。 而路炎鸣来这里是为了给裴清做饭。 昨晚裴清冷静而疏离的态度让路炎鸣知道,他以后可能很难在裴清家过夜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给裴清做早餐。 路炎鸣厨艺还不错,这得益于他们家都是男士做饭,路炎鸣的爸爸,一个跨国集团的CEO,能每天按时下班回家后,给老婆做饭,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受到家风影响,路炎鸣也耳濡目染地学会了。 在人潮涌动的菜市场里,路炎鸣显得太出挑,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婆,他穿鞋一米九的个子,挺直的背,迈着一双长腿,像棵茁壮成长的小白杨,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卖rou的大姨热情极了,给他挑了一块最好的rou,一边称一边问:“小伙子是给女朋友做饭啊?” 路炎鸣手指微动,嗯了一声。 大姨笑得很爽朗:“我一看就知道,能叫年轻小伙来菜市场的,一定只有女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