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清冷学神撩不动在线阅读 - 第3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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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想象,迟爸爸在看到他们之后是受到了多大的精神刺激,才会导致血压飙升到直接晕过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被自己一口一个“干爹”叫得笑逐颜开的迟爸爸。

    齐哥见池援没有回答,发觉得自己问得有不太合适,于是闭了嘴。

    到了科室,迟爸爸已经被送去检查了。池援在齐哥的指引下找到迟骋,他正靠在CT室外冰凉的瓷砖墙上。

    空旷的楼道里有些凉,迟骋只穿着毛衣,连外套都没有穿。池援用手碰了碰墙壁,冰凉的触感让池援不自觉的“嘶”了一声,迅速地将手收了回来。

    “骋哥,别靠着墙,太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脱下自己身上一直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将迟骋拉离了墙面。迟骋的后背已然冰凉一片,池援只摸了一把,心头就猛地抖了一下。

    池援心疼地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形同木偶般的迟骋身上。迟骋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的喉咙胀痛得厉害,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他顺从地任由池援为他穿好衣服,拉着他坐在了楼道里的长椅上。

    等待的过程,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楼道里只有仪器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

    池援揽着迟骋的肩,一只手轻轻地搓揉着迟骋冰凉的指尖。他不时地回望着CT室紧闭着的门,他迫切地渴望着那扇门能快点儿打开,却又害怕打开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不好的结果。

    这时候,齐哥陪着一名看上去岁数与迟爸爸相仿——或许还要略大一点的白大褂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白大褂长着一张面相和善的脸,金边眼镜之下,那双带着鱼尾纹的眼睛里流露着遮不住的严肃与认真。

    池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权威一样,立马一把拉着迟骋站了起来,向白大褂行着注目礼。

    两人走近之后,只听齐哥低声说了一句:“老师,这是病人家属。”

    权威白大褂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冲着少年们点了点头,就匆匆地进了医生的cao作室。

    齐哥并没有立刻跟进去,而且走到跟前安慰家人道:

    “骋骋,你们别担心,黎院长是我老师,你爸爸一直定期过来在老师这里复诊,他很清楚你爸爸平常的状况,会没事儿的。”

    池援连声向齐哥道谢。除了“谢谢”这两个字,平常伶牙俐齿的他竟然也一时想不到还能说点其他的什么。

    迟骋艰难地用口型说了一句:“齐哥,谢谢你!”虽然没有声音,但齐哥还是看懂了他的唇语。

    “骋骋,你嗓子怎么了?”

    迟骋张了张口,犹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声的回答了一句:“我没事。”

    “不会是应激反应了吧?”

    一声极轻的嘀咕从齐哥齿间嘴里飘出来,齐哥抓了抓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来:

    “那个……你俩在这稍坐一会儿,我进去看看情况如何。”

    说完,齐哥转身也进了cao作间。

    池援看着迟骋,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一把将迟骋揽进了怀里。

    他虽然对齐哥口中的应激反应并不是太了解,但是从字面上也多少能想得明白,就是人应对外界刺激时产生的各种反应。

    细想这一晚迟骋的种种表现,先是出现了过呼吸症状,现在又是因为应激反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心头就像架了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心头rou。

    他想起初夏的时候,他因为意外地撕了迟mama的照片,之后的好几天里,他都没有听到迟骋说过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迟骋心里还有多心痛多难受啊!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迟骋的后背,对着迟骋的耳朵一遍一遍地呢喃着:

    “对不起,骋哥,对不起……”

    迟骋的脖子动了动,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他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池援的颈窝里,就像鸵鸟想要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沙子里一样。

    他根本不需要池援向他道歉。如果池援有错,那么他也难逃其咎。这本是他们是惺惺相惜一拍即合的决定,是他们情难自持烈火焚身的放纵,并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可是,造化弄人,命运在如此不恰当的时刻,与他开了一个极度过火的玩笑,一下子就将他推入了两难的深渊。

    爸爸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天经地义的选择,可是,池援是他挚爱的恋人,是他心之所向的奔赴。

    这本该是他很久以后才需要面对的矛盾与难题,却因为这个过火的玩笑,提前暴露了出来。

    他心乱如麻。好在面对如此艰难的境况,池援没有退缩的没有逃跑,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现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同他一起面对这未知的结果,以及他们必然要面对的暴风骤雨,步履维艰。

    只是,即便有池援站在他身边,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今天发生的意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面对与化解这个提前暴露的矛盾。

    这时,一声门把手被扭动了的咔嚓声在这空寂的楼道里响起,池援被惊了一跳,连忙松开迟骋,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转过了身去。

    身后的那扇厚重的大铁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带着护士帽的脑袋来,温温柔柔地喊了一声:

    “病人家属呢?过来帮忙推一下病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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