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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表示理解的点头。 等待律师过程中,路倏录完了全部口供。 根据现场监控和其他参与斗殴人员的证词,以及结合事情起因分析,公安机关暂且认定,邓远负主要责任,但由于路倏致人轻微伤,也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半小时后,两边主要当事人及家属都坐在了调解室里。 “是这样啊,因为这算是两起民事案件,而且你们都未成年,为了不影响你们的未来,所以我们警方呢,还是考虑尽量以调解教育为主。” 中年警察和赵煜坐在会议桌最前方,对双方当事人说道。 “我不接受调解。”沈含率先表态,“这个人三番五次伤害我两个孩子,现在连凶器都用上了,要是你们警方今天去晚一步,我孩子恐怕就......” 她说着顿了顿,到底不敢细想那个画面,努力压下后知后觉的恐惧和慌张,坚决说:“他意图伤害我小儿子,跟踪威胁偷拍我大儿子,恕我没办法原谅。” 邓远冷笑,语气恶劣:“搞清楚,现在是我被你儿子打伤,谁原谅谁还不一定呢。” 沈含疾言厉色:“警察先生,他根本没有丝毫悔改之心,我觉得没有调解的必要。” 中年警察:“那既然这样.......” “等等。”禇钦江突然出声。 他和路倏坐得很近,尽管对方没有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神色近乎冷漠,但禇钦江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见那句“等等”,路倏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禇钦江几乎确定了。 严肃着一张脸,把他手臂拉过来,先撩起右边衣袖。 皮肤光滑完整,什么都没有。 他没放弃,拉住想往后缩的路倏,再撩开左边衣袖—— “这怎么弄的?!”沈含猛地起身,走到路倏身边,握着那只暴露在众人跟前的胳膊,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怎么不跟mama说啊!” 路倏左胳膊红肿一大片,靠近关节处甚至都有些变形了。 “yan......”禇钦江眼眶逐渐红了,哑声说,“很疼,是不是。” 路倏抽回自己胳膊,衣袖拉下来,故作平静:“没事,不疼。” 他一直没讲,就是怕看见他们这样,不想让他们担心。 “没事什么啊没事!”沈含心疼得不行,又拉着他胳膊看了半晌,对警察说,“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儿子伤得比他严重多了,现在我要带他去医院治疗,其余一切我会全权委托给律师,我们不接受调解。” 两位警察也颇为讶异,不料路倏这么能忍,那肘关节瞧着至少脱臼了,甚至骨折都有可能,但他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录这么久口供。 “不接受调解可以,但你们现在不能离开,需要治疗可以喊救护车过来。”警察说。 赵煜说:“我去打120。” 直到这时,坐在邓远身旁始终没出声的女人,畏畏缩缩站起来对沈含说:“对、对不起!我代小远向你们道歉,是我们的错,只求你们别请律师,医药费我能负责的,求求你们别请律师,小远他爷爷现在还.......” “你闭嘴!”邓远吼了句,臭着脸说,“你提我爷爷干什么,和我爷爷有屁关系!” “小远、小远。”女人崩溃哭起来,“我们道歉吧,是咱们的错咱就认,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别再折腾了......算我求你.......求求你了!” 女人哭着就要跪。 邓远脸色瞬间难堪到极点,不管不顾甩开她咆哮道:“你他妈能不能别丢人现眼了!滚开别碰我!” “行了行了,这里是警局!不要在这闹。”中年警察把女人拽起来,“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先起来。” 邓远想要摔门走,让人一把拉住:“谁让你走了?目无法纪了是不是!” “cao!松开!”邓远边吼边挣脱。 外面迅速进来两个警察,三两下死死制住他。 邓远骂得更难听了,嘴里充斥着各种下流粗俗的词汇。 没多久,他骂着骂着自己哭了起来:“cao你们大爷!放开我啊!刘燕你他妈凭什么提我爷爷!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你不配!不配!我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全是你!!” 中年警察烦心的挥手:“带去另一个房间,再不配合就拷起来。” 邓远被粗暴的带走,女人坐在座位上不停掩面抽泣。 这边以闹剧收场,那边路倏无奈的一个接一个安慰。 “妈,我真没事,没那么严重。”他用手背擦去沈含脸上的泪,轻声说,“别哭了,你不是女强人吗,再哭你老公要笑话你了。” “起开,”沈含偏开头,自己擦了擦眼泪,“你少拿那套来哄我,臭小子,你要真出什么事我和你爸怎么办?” 禇钦江蹲在他身边,说:“yan,我们都,很担心你。” 路倏叹了口气,右手把他拉起来,哄道:“我知道,你别蹲着。” 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两人给劝住了。 先前还在啜泣的女人走过来,对沈含苦苦哀求:“是小远的错,我跟你们道歉,只是.....只是他真的不能去坐牢,这会毁了他的,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什么都行,只求你们别告他。” 刘燕满脸泪水,双手皮肤粗糙眼角俱是细纹,头上还有白头发,分明与沈含年纪相仿,却像老了十几岁,看上去可怜又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