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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听抿着唇,姿态放得很低,“我当时不应该做那么危险的行为,我真的错了。” 许寄生气的真正目的本就不是吵架,而是为了让黎听反省。 黎听眉头紧皱,往往上挑的眼尾此刻仿佛都耷拉了下来,“你还生气吗?别生气了。” 见对方真心认错,许寄也愿意沟通,他单手抓住板面不让板子倒,抬眼看他,“你昨天说我也有不对,你说说我不对在哪。” 黎听说到这就有些委屈,连带着被独自扔下半个月的憋屈与窝火,“我跟不上你,你也不等我。” “滑雪本就不是一项你等我我等你的亲子运动。”许寄冷淡道。 黎听盯着他,“好,那就不说这个,本来当天过后我就没有生气了,可是你第二天吃午饭竟然不等我。” 许寄皱起眉来,“是谁错过了约定时间?” “我,”黎听噎了一下,“但我是遇上事了。约好了我就会来,你也没有守信。” 许寄:“遇上什么事?” 黎听道:“我那时都快到餐厅门口了,但一个小孩不会滑,直接铲我的腿上了,我把小孩扶起来,还和小孩的父母谈了几句。” 其中省略了自己疼到跪地,久久说不出话的经过。 许寄沉默了下。 “你看。”黎听以为他不信,还拉高自己的裤腿,小腿上赫然是一大片青紫,是那种黑到跟瘀血似的颜色,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许寄脸上的冷漠终于瓦解了些,“我以为你在闹脾气。” 黎听随意地剁了剁脚让裤腿滑下来,目光却一刻都没从许寄的脸上移开过,他继续控诉着对方的恶行,“然后我拖着自己很疼的腿终于爬上了餐厅,发现门口没有人,你也没有给我发信息。” 很委屈了。 许寄和对方对视半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抱歉,这点我做得的确不好,下次会和你打电话确定的。” 他忘了,那时候两人在冷战,怎还会主动打电话过去询问? 黎听:“我前天给你挤牙膏,你没理我。” 许寄:“嗯。” 黎听:“你把我扔给了教练大半个月,自己逍遥自在。” 许寄:“……嗯。” 黎听:“你每天出门都不等我。” 许寄重新皱起眉:“要翻旧账?” 黎听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许寄看了他一会,主动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控速,任由自己往前冲,那样很危险,非常危险,如果我没有硬帮你换向,你或轻或重、绝对会受伤。” 黎听说:“我知道你会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笃定,以许寄的性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 许寄不是那样的人。 许寄闻言脸色又变差了,语气很严厉,“那要是我们两个都受伤了呢?” “知道了,”黎听就是靠看别人眼色活到这么大的,他立刻认错,“保证没有下次。” 两人聊了这么些时间,两兄弟打了个电话上来催,许寄一边重新扛上雪板往外走,一边接起来:“嗯,现在下来。” 走了没几步,他转身,看到黎听仍然站在门口。 许寄挂了电话,似乎又叹了一口气,“快来。” 黎听表情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喜,他勾起唇,走快两步跟上,他侧头望他,“你今天要等我。” 许寄无言半晌,轻启薄唇,“不要得寸进尺。” 纪方池发现,那两人好像和好如初了,而且……嫂子是不是有些太粘许寄哥了?粘,是该用这个字吗? 许寄哥仍然疯狂突突,但突过一段完整的距离后,他的速度会稍稍减缓,没一会再重新提速。 跟在后边的纪方池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看到斜前方的黎听。 黎听是发现了,许寄真的不等他。 可每过一个弯道,他再往前滑些,就能看到许寄那一身全黑的身影。 下午散场。 在零下摄氏度的情况下,黎听都微微出了点汗,他摘下头盔和雪镜,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许寄。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许寄对两兄弟道,又指了指他,“你跟我走。” 黎听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许寄把他带去了一开始售票的地方,对工作人员道:“你好,麻烦给他科普一下安全知识。” 于是黎听被安排在了座椅上,跟小学生一样看了将近大半小时的滑雪安全教育片,看到最后脸都麻了。 回到酒店,黎听先去洗澡,等他出来后,闻到房间一股nongnong药酒的味道,有些呛人。 “过来,”许寄正坐在床边,他把药酒倒在手上搓热,“把裤子挽起来。” 黎听愣了下,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许寄:“快点。” 黎听说:“不用吧,你放在那,我自己来就行。” 许寄不欲和他废话,“你不会。” 黎听有些疑惑,不就是擦一下药吗,怎么还有会不会之分。 撑了两分钟后,黎听终于忍不住短促地叫了一声。 许寄出了力在按他,手法很专业,顺着肌rou的纹理揉开那一团瘀血。 黎听小腿绷直,他疼得都有些窒息了,喉咙不住滚出奇怪的声音,“cao……轻点,啊!” 许寄力道不减,“你是要长痛还是短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