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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了一声,感觉跟撞到了灯柱子似的,他捂着额头,抱怨:“哥你的背肌是不是又练硬了……” 但很快,纪方池就发现,不是许寄背着他卷生卷死,而是背上的肌rou都绷起来了。 新家坐落在别墅区,每隔一段路就是一小幢别墅,门口两边是种着不知是什么花的花机,房子后边是一大片草地。 而此时此刻,黎听就坐在行李箱上,后背靠着门,头歪在一边,抵着门框睡着了。 他的头发没有扎,一些散乱地粘在脸上,一些坠在胸前,乌黑反衬得脸更白皙艳丽。 好几个月过去,头发看着长长了不少,都要盖过胸口了。 行李箱很矮,黎听一双长腿弯曲着无处安放,眉头因睡得不安稳而皱起,淡粉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睫毛仿佛是洇在白纸上的浓墨,一切都长得恰到好处。 纪方池看迷了眼,他相信只要是人,都不忍心去打碎这一幕脆弱又美得不可方物的画面。 “喂,”许寄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黎听面前,“起来。” 当然,纪方池死鱼眼,许寄哥除外。 黎听蓦地睁开眼,面前人的身影渐渐重合,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你回来了。” 纪方池看完了对方表情变化的全过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好爱他。 许寄刀枪不入:“你怎么在这?” 黎听站起来,把脸上的头发拨到身后,“我被叔叔阿姨赶出来了,他们让我来这找你。” 许寄简直头疼得要裂开,那套房子是他考上大学后爸妈给买的,自然在他们的名下。他因为懒得搬家便一直住在那,最近搬走了也是被逼无奈,因为黎听住进去了。 而许乘跃找到他新家的地址易如反掌,让人一查就知道了。 这无疑是他爸妈为了整治他不回家的手段,许寄都能想象他爸吹胡子瞪眼的神态:“行!他不回来是吧,让他老婆找他去!” 黎听安静地等他发落。 许寄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没有房子是吧?” 黎听垂着眼睛,看着很可怜,他道:“没有,我没有钱,真的很穷的。” 许寄不信,虽说黎家破产了,但之前并不是什么小公司。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黎家的儿子,怎么可能连一点积蓄、一套房子都没有? 但他懒得和对方争辩这些私人问题,“那你想怎么样?” 黎听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一眼许寄,道:“我……” “不可能。”许寄直截了当。 黎听失落地闭了嘴,目光落到了丈夫身后的纪方池时变为了哀怨,又似委屈。 纪方池一惊,像只兔子被猛兽盯上了,毛都炸了起来。 许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眉毛一挑,“你看他做什么?” 眼见这城火就要殃及到他身上,纪方池连忙道:“哈哈我可没进去过!我只是来这里拿车的!” 说罢,他跑进车库,推出来一辆机车,腿一跨,转头朝俩人咧开牙齿,“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哥,嫂子,回见!” 机车响亮的引擎声越跑越远,许寄和黎听两人面面相觑。 可无论如何,许寄都不会让黎听进这个门。 并且在长达十几年和父母的对峙中,他无疑早就摸透了父母的心理。 “你就在这,”许寄输入密码,高大的背影将密码锁挡了个完完全全,“可以装得再惨些。” 黎听:“什么意思?” 许寄问:“你招蚊子吗?” 黎听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不招。” “嗯,”许寄点了点头,打开门,“他们会让你回去的。”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门在黎听面前关上了,他没有说什么,但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好半晌,才倏地放松下来。 许寄先去洗了个澡,他裸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有几滴水顺着背肌上的线条往下滑,流畅却毫不夸张,不是健身房吃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肌rou,而是长年运动不停撕裂又拉伸形成的精壮修长。 什么也不做,仅仅站在那,男性的荷尔蒙就充盈了整间房,楚期称他为0圈天菜完全不过分。 他撩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黎听仍然坐在花机上,看不清表情。许寄的眉毛轻轻往上挑了下,他还以为黎听会直接走掉。 恰好电话来了,他接通:“嗯,对,你帮我直接给门口那个人就好。” 没过一会,一辆小绵羊到达,黎听有些迷茫地接过外卖,下意识往上看,看到的是拉得结结实实的窗帘。 许寄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门。 哪怕被关在门外一个多小时,黎听看着还是很好脾气,他晃了晃外卖,“是你点的吗?” “嗯。”许寄道。 黎听不经意地往屋子里边瞟了下,很无辜:“可是没有桌子,我能进……” “不行,”许寄想都没想,“我点的是炒饭,没有汤汁,要不别吃。” 黎听吃了,蹲坐在台阶上吃的,可能因为脸和气质的加持,看起来一点不像乞丐。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许寄又听见了敲门声。 黎听还是带着淡淡笑意,“那个,我想上洗手间。” 许寄都给他规划好了,“往前走一百米左拐,有公共洗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