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藏娇(SC,金丝雀)在线阅读 - 62、鬼屋

62、鬼屋

    “你来做什么?”

    这不是欢不欢迎的问题,正常人谁会走窗户。

    可是程焕会,他跳进屋里巡视了一番,叶修对生活标准要求是骨子里的,就算是这间不常来的办公室,所用的东西也都经过精挑细选。

    叶修眼瞳渐暗,除了狐疑,便是那点残留的怨念。

    程焕还是过去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棱角鲜明的脸冷漠淡然,倏地荡起一丝笑意,竟让人脊背生寒。

    他晃到桌子边,坐到叶修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叶老板,这是从良了?”

    叶修不理他的调侃,微微挑眉询问他的来意。

    “你欠我人情。”

    “什么?”

    “和我走一趟就知道了。”男人说完走回窗边,一个闪身飞下去。叶修慢慢皱起眉,程焕已经跳到墙的外沿。

    “大少爷下得来吗?”

    叶修心里翻了个白眼,同样利落地跳了下去。

    稳稳落地,只带起无声无息的灰尘。

    程焕笑了一下,快速避开所有障碍和摄像头,这些东西明明是叶修设下的,可程焕却好像比他还要熟悉。

    “你盯了我多久了?变态?”

    程焕没有回答,但叶修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收敛的轻笑。

    两人避开所有人,后门前停着辆车子,他们一前一后上车,程焕系上安全带才转头看叶修,“就这些废物?你想要我多久?”

    程焕嘴里说不出好话,叶修知道自己多余去问他,直接闭上眼睛休憩。

    路面凹凸不平,车子行驶在上面颠簸得厉害。车窗没关严,一条细缝切割空气,吹进车厢的风如若夜晚森林的哀嚎。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枝像他们伸出双臂,像极了在求救的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

    叶修动了动身体,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小缝,视线里是程焕眉宇清朗又毫无温度的侧脸,透过窗子,两旁已经是树林,狭窄的公路几乎被落叶吞噬。几场雨后,被阳光遗忘的角落在兀自腐烂,树叶腐朽成一摊,远远望去,整条路都是黑色的。

    死亡的酸腐味灌入鼻腔,刺激着头皮,叶修比以往都更加清醒。

    “你开车带我meimei出去,窗户也不关好?”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程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揉捻了几圈,目光倏然暧昧。

    “到了。”

    穿过树林会让原本的路程缩短,车子停下的地方并不是程焕和叶微漾的家,而是前后都没有一点人气的废弃楼房。

    大楼阴森森地伫立在夜幕中,没有一丝光。甚至星光也生出几分恐惧,不愿将自己的光芒落到上面一分一毫。

    因为无人打理,墙壁爬满藤类植物,旺盛的生机和死气沉沉的房子拥抱,诡谲怪诞。

    剪影漆黑安静,所有生物都去寻求了它们的避难所。一切空前静谧,叶修立刻机警起来,仔细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和不安。

    “进来。”

    面对鬼屋一般的房子,程焕显得过于轻视。他睡过死人堆,也躺过墓地,自然不怕这种地方。

    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摇晃着身子走向大楼,整个世界只有他手里的光源。

    叶修顿了两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不理解,但几秒后还是跟上了他。

    程焕微微侧头,视线向后飘了一眼,看到那个左右晃动的影子,嘴角轻轻勾起。

    他走到大门口,一把推开门,叶修预想的吱呀声并未响起,门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陈旧。

    进到大厅,里面比叶修想得干净得多。不给他查看的时间,忽然,低低的呜咽声断续传来,虚无缥缈,与风声难辨。

    这里过去曾经是林子里的办公楼,结构不算复杂,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程焕从另一边上到叁楼,推开一扇门后,越来越清楚的低吟再也没有任何阻挡。

    “我真意外。”

    叶修以为自己会看到不像人的人,没想到面前这人各处都很完整,除了被捆得像粽子,裤裆里有一片深色的水痕,几乎没什么伤。

    “他是蒋家派来监视我的,其中一个人。”

    结尾轻飘飘,只不过说到那人的时候程焕似乎也跟着回忆起了有关于他的记忆,平静的瞳仁瞬间掀起一番风雨,情绪都融进深不见底的黑潭中。

    尿sao味很重,但是还是有股味道隐隐挣扎,非要在一众气味里占据一席之地。

    叶修随即知道了另一个人的下落。

    这屋里的地板上有一块颜色浅淡的位置,看大小和旁边的箱子一模一样,本该放在那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了。

    “蒋仲不知道那里住的是漾漾,把她当成你的情人了。”

    叶修揪出男人口中的布,男人扭着身子要离开程焕的视线。他极度恐惧,程焕一脚迈进门的霎那,他又尿了一泡出来。

    “蒋仲想干什么?”

    男人哆哆嗦嗦,嘴唇青紫,颤巍巍说出的话叶修没听懂。

    他没了耐心,又把布条塞回去。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送给你了,以后别再因为你打扰我们的生活。”

    程焕不知何时放在嘴里的烟,已经抽到只剩烟蒂,他随意在窗台上捻灭,却暴露出早就干涸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