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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从来都是逼迫一个人成长的最本质原因。 他有曲启明协调,有贺家能替他承担一部分怒火,但是轮到沈余,他该怎么办?他没有别的任何能依靠的地方,贺之臣没有哪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而更重要的—— 他听说了宗酶和沈余遭遇的那场绑架,如果宗楚能豁出去救他,是不是事情也没想象的那么到绝路? 贺之臣沉默的握紧杯子,沈余跟着侍应生来到桌前时见到的就是贺之臣在思考什么的模样。 他要脱口而出的话被重新压回去,只先叫了声“贺哥。” 贺之臣恍惚回过神来,打量着沈余,嘴角微弯:“没事吧?我听说——” “没事,只是一点擦伤。” 他回过神来,刚刚弥漫在身上的浓郁压抑感觉才消失,沈余直觉似乎有些不对,他回到,认真的看着贺之臣问: “贺哥,你怎么突然要离开剧组?是……” 他想问,是和宗楚有关吗? 哪怕觉得这件事再不可思议,可沈余还是将这个揣测提到了明面上。 他不知道如果贺之臣的回答的是肯定的,他要怎么做?怎么弥补? 贺之臣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他就手背支在下巴上闷闷笑起来,声音爽朗,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这次轮到沈余怔愣住了,他指尖轻轻触摸着玻璃杯,看到贺之臣又恢复成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沉稳表情。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回去是因为同学有个项目叫我帮着掌掌手,因为是当时的舍友,不好拒绝,而且比起这个项目,国外的那个更具备挑战性,办完之后履历又能添上一笔。” 沈余看着他笑弯的眼睛,沉闷的心思缓慢的复活过来。 贺之臣察觉到沈余身上的气氛松了不少,他嘴角弧度渐缓,抿了口温水,笑着说:“五爷他对你还好吗?沈余,你要是想走,我还可以帮你一次。” 沈余看着他,半晌,轻轻摇了摇头:“谢谢,贺哥——我现在很好,谢谢。” “不是都说了,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贺之臣笑,他手指交叉在桌上,温声说:“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我听说了,五爷为了救你,受伤了?” “你也知道了……”沈余回他,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但是单独被提起来说总感觉有些微妙。 毕竟救人首先就不像宗楚能做的事情,其次为了救人受伤,还是主动的,这听起来基本上都是不可思议。 要不是曲启明亲口告诉贺之臣,他也不会相信那个人能做出这种事。 “听起来还挺靠谱,不过沈余——”贺之臣话头一转,他手指也交叉得更紧,表情低缓严肃:“你知道他要和夏实然订婚的事吧?你想过自己要怎么办吗?” 贺之臣之前和夏实然的接触也不算很多,只不过因为家里有些关系,再加上出自一校,所以没少过必要的交情,但是从这出事情来看,夏实然明显把沈余当做眼中钉,用尽办法想把他从宗楚身边弄走。 这问题沈余已经想了千百遍。 他绝对不会接受给宗楚当货真价实的“情人”,但是宗楚威胁在前,恩情在后,如果事情一定走到这个地步,他能怎么办?沈余自己都不知道。 他视线垂下,圈着被子的手缓慢的收紧,又松开。 这也在贺之臣的预料之内,毕竟如果是他身在其中,也没有办法干脆利落的给出结果。 这件事既然已经被人花大力气压下去,那就不要再浮出水面,至少这段时间,他说不出口。 他看不了沈余再遭受重击。 “算了,也是我唐突了。这个项目持续的时间应该会很久,下次再见面——说不定就是几年之后。” 贺之臣笑着说:“保重,对自己好点。” — 贺之臣说走就走,那似乎就是他给沈余的道别。 原本沈余说要去送机,结果在三天后才突兀收到一条消息,上边写着: 别过,祝安。 小心夏实然。 夏实然。 沈余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 这条无解的难题所剩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该怎么自处? 宗楚又会让他怎么自处? — 夏实然盘算得很好,但从贺之臣见沈余过去了两天,沈余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直把沈余当做眼中的刺,对他却也十分了解。 沈余如果知道了那件事,绝对不会这么淡然的表现,那绝对是能让他压垮的重击! 他留在宗楚身边任劳任怨甚至什么都能原谅谅解,为的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感情?绝对不是。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沈余早就可以一走了之。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直欠了宗楚的,所以才深陷泥潭,想要□□,又被自己压回去。 贺之臣竟然没说。 夏实然几乎气疯了,尤其在他收到贺之臣换了联系后的第一个电话。 宗楚的人看着他上了飞机,折碎了电话卡,才离开。 贺之臣只说了一句话:“实然,别像我一样挑战那个人的耐性,你知道沈余在他眼中,是什么地位。” 是什么地位,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 他隐忍了二十年,他天生就该是嫁到宗家的人!只有他能是宗家的主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