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黄泉引路人在线阅读 - 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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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乐是看过他伤口恢复的,但这次的速度要比上次快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他被啃咬的惨不忍睹的半边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新rou,随后是新皮,与原本尚存的另一半身体完美融合在一起,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般,只有流了半边身体的血昭示着他曾经伤的有多惨。最神奇的是,他在公主墓里割断的长发,也与伤口的快速复原一起重新长了回来。疯狂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并且还在不断生长。

    宝乐颤抖着伸出手,将他挡在脸上的长发分开。

    君之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平稳而安详。可一些细微的表情,还是能看出来他现在很不舒服。他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如果连他也蹙起眉头,嘴唇不停的颤抖,大概是真的很疼了。

    他曾说过,他受伤的时候并不会很疼。

    宝乐想,他当时大概并没有说完整。

    也许受伤的时候不会很疼,但伤口复原的时候会。可他的体质又是只要受伤了,就会迅速复原的人。所以说到底不是不疼,只是比常人更能承受疼痛。

    约莫十几分钟后,君之重新睁开了眼睛。

    姜凝向他伸出手,笑着道:恭喜呀,你又重生了一次。

    第30章 太极阵、八卦阵

    君之活动了一下脖子、手腕和脚踝, 顺便盯着左手,来来回回翻看了半天。这是他刚才伤的最重的地方,整个手掌都几乎被咬空, 只剩下森森白骨。但现在, 不要说伤口了, 他手背新生出的皮肤上,连一道疤都没留下。这惊人的愈合能力, 只能说看的人目瞪口呆。

    沈忘言从包里取了衣服给他, 虽说皮rou可以重新长出来,但被水猴子咬破的衣服倒是没有这种自动复原的魔法之力。君之没有伸手, 半个身体都是血,比起换衣服,在血干涸之前擦掉似乎更加急迫一些。那一打又一打沾了血的布料被随意丢在地上, 看的宝乐很不舒服。

    小姑娘拉着姜凝说了句我们先去探路,就头也不回的钻进了甬道。

    姜美人有些遗憾, 似乎觉得留下的话风景更好一些。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这道甬道和公主墓里的完全不一样, 上下左右都是黄土泥, 没有砌上石墙,也没有铺上地砖, 十分的简陋随便。姜凝之前是探过路的,她知道这里没机关, 也就没拉着一直埋头往前冲的宝乐。其实她们也没有走很久, 如之前姜凝探路时探到的一样, 这个甬道中间有一段三岔口,宝乐不出所料的自己停了下来。

    她迷茫的回头问姜凝走哪个,被姜美人扯着胳膊, 一阵嗷嗷的叫疼。

    姜凝愣了一下:受伤了?

    宝乐后知后觉的脱了还有点潮湿的外衣,撩起里面已经干透了的打底衫袖子,这一瞧啊姜凝脸都黑了。她就先下去了几分钟,没看着她,这小姑娘简直脆弱的跟瓷娃娃一样。先不说那四道被捏的发青的指痕,谁的杰作不言而喻。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道箭伤,擦着胳膊外,划拉出足足五六厘米的长痕,伤口已经不见血,但被水泡的往外直翻。

    姜凝找了个创口贴出来,发现一个不够长,回眸瞧着小姑娘一脸心虚,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疼疼疼!宝乐举着自己的左胳膊。

    姜凝扯了扯嘴角:得,我答应你师父的全泡汤了,你怎么老给我找事呢,又不是没给你们打危险的信号。

    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宝乐完全无法反驳。

    姜凝给她处理好胳膊上的箭伤,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她胳膊上的指痕,小姑娘的皮肤本来就娇嫩,这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每根指头的轮廓都青的如此清晰。

    疼吗?姜凝问她。

    宝乐委屈兮兮的点了点头。

    姜凝捏着她的脸颊:疼怎么不说?

    宝乐低垂了眼眸,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救我的都没喊疼,我一个被救的怎么好意思娇气。更何况本来就是我连累了君之,如果我再谨慎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姜凝叹了口气:你

    我怎么了?

    你不必学我们。

    宝乐不解的看向她。

    姜凝感慨了一句: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变得强大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可是

    姜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朝着她们走来的方向笑了笑,目光落在为首的沈忘言身上。沈忘言面色有许些凝重,并不像一开始一般坚定,他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宝乐注意到沈忘言身后的君之,他自己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系的,但沈忘言给他的不是。他穿着沈忘言白色的外套,一席青丝只是稍微修整了一下挡视线的部分,恣意垂在身后。大概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嘴唇比之前要白了几分,染上了衣服主人的一抹病态,但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无澜。

    姜凝吹了个口哨:这出师不利,看起来后面更像是个陷阱,还要继续么?

    沈忘言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无比坚定:继续。

    宝乐听到他的回答,再看向他身后的君之,心里一沉。她其实是不想继续的,不光是害怕,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她看沈忘言的眼神,那是她从没看过的坚定,所以退堂鼓一直到最后都没敲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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