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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却又揉了上去,问:你头发怎么这么软,和身上一样。 听他提到身上,她就想起晚上某些时候,不由红了脸,又去拿开他的手,嗔声道:说什么呢,女人头发不都这样么? 都这样吗?严辞不太相信的样子,两人正在她发髻上缠闹着,聂蓉一偏头,就看小陶正低头站在荷花亭外。 这一眼,吓得她连忙直起了身子,和严辞隔开了距离,严辞这时也看向亭外,小陶立刻上前一步,低垂着头快速道:侯爷,墨阳书院送来的帖子,下午忘了给您。说着就将一张深蓝色拜帖搁在了石桌上,慌不迭就退出荷花亭,快步走远。 严辞将那张帖子打开瞧了一眼,随手就丢回了石桌上。 听见是墨阳书院送来的,聂蓉问他:墨阳书院找侯爷做什么? 严辞心不在焉道:他们新修了个什么藏书楼,邀几个人前去致辞庆贺。 哪天? 明天,早就回绝了,没想到今天又送了张帖子来,是知道我明日旬休,又想试一试? 聂蓉问:侯爷为什么不去? 严辞看她,慵懒道: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在家揉揉夫人的头发。说着又开始上手。 聂蓉这时顾不上拦他了,劝道:侯爷不是正因昌王之事受非议吗?墨阳书院里都是以后的进士,他们不了解侯爷,也许也对侯爷有异议,若是侯爷能去说几句,他们见了侯爷才学与风采,说不定会仰慕侯爷,那不是有好处吗? 严辞不屑道:一群书呆子而已,我又不是夫子,要他们的仰慕做什么? 当然不是书呆子,至少这给你送请帖的夫子就不是,要不然怎么会一再让你过去呢? 严辞见她发髻果然被自己揉散了,这才心虚地悄悄收了手,笑道:好,既然你这样劝我,我就过去一趟。 聂蓉松了口气,心想像昌王那样的衣冠禽兽,因为施了个粥,题了句诗就让弟弟那样替他说话,严辞怎么说也是堂堂二甲进士,又年纪轻轻手握重权,难不成还不如一个昌王? 正想着,只觉得头上有些不对,一摸才知道她发髻竟然都散了。 隔天,严辞果然到了墨阳书院。 听说大名鼎鼎的严侯到了墨阳书院,学子们议论纷纷,聂长博犹豫一会儿,决定和严皓一起去听听他的致辞,却一转头,并没见到严皓的人。 因为昌王之死,学院许多学子都暗中对严辞不满,因此对严皓也有疏远,严皓来问过他的态度,他那时候保持了沉默,严皓便负气离开,再也没和他说话。 他确实替昌王抱屈,但昨天被jiejie那样说了一通,心里又有些犹疑。 jiejie从不发脾气,对他也更是温和,没想到昨日却和他说那样的话。 他总觉得,昌王的案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而且这内情他jiejie知道。 加上他见过严辞两次,虽然清冷威严,难让人接近,但对他确实有恩,而且他对策论文章点评几乎比夫子还精准,这样的才华,哪怕不做这御史中丞也能做其他重臣。 聂长博最后还是去听了严辞在藏书楼前的致辞,只短短说了几句,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长篇大论、慷慨陈词,但却往藏书楼赠送了好几十本书,其中还有四五本孤本手迹。 在他后一位致辞的,便是他们那位极擅言辞的书院副讲,他一开口,少则两刻,多则半个时辰,严辞似乎也不耐烦去听,离了藏书楼,由人带着到待客室内喝茶。 聂长博想了想,攥着手走上前去,站在门口隔着他门口侍卫道:书院学生聂长博,有事求见严侯,望严侯应允。 严辞看他一眼,随意道:进来吧。 聂长博由人带进去,站在堂下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脸上神色一会儿激昂,一会严肃,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 严辞也不说话,就耐心等着他,好一会儿,他抬首道:侯爷,我今日之言若对侯爷有不敬,还请不要牵怒jiejie,今日要问的话都是我自己所想,她完全不知道这些。 如何,你要骂我?严辞微一勾唇,问他。 聂长博连忙回道:当然不是,就是关于昌王一案,外面都说是侯爷捏造罪证构陷于昌王,我想知道,这是否属实?昌王谋反一案的确疑点重重,这真是侯爷一手cao控吗?可昌王堂堂王爷之尊,皇上与朝中大臣就真能任由侯爷这样凭空害死昌王? 为什么这样问?严辞问他:你不过还是个书院学生,好好念你的书就成了,关心这些做什么? 可侯爷还是我姐夫,也于我有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侯爷,到底是该禀着心中正义怨恨侯爷,还是该以侯爷为榜样,敬重侯爷。聂长博一着急,就将心中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说了出来。 问完,他才知道自己确实太过冲动了。 这话或许严皓能问,而他却不能问,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严辞这些?万一惹他生气动怒,兴许不只自己完了,连同家人也要受累。 想到这些,不禁遍体生寒。 堂上的严辞沉默一会儿,放下了茶盏,说道:你先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