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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 第54节

    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叶枕戈低头笑了笑,“你开心就行,阿柿,希望你过得开心,你特别好,真的。”

    他抬头认真看了岳金銮好一会,堪堪移开目光,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起身,背对着她道:“前厅估计还要我帮阿礼应付宾客的酒,我躲了好久,该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我先走了,再见。”

    岳金銮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笑着挥挥手,“再见!”

    叶枕戈大步离去,月下的秋千摇来摇去,岳金銮敛起笑容,呆呆抱着rou饼盒子坐了会。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哎,又饿了——

    她最近为了练舞,中午光啃冬瓜萝卜黄瓜海带,饿得眼冒金星,看月亮都想把上面住的大肥兔抢来切丁红烧。

    芝芳斋的饼子排队一天都未必能买上一盒,不吃也是浪费。

    岳金銮偷摸掀开食盒盖子,咽着口水拿起一块温温的rou饼,嗷呜一声咬了下去。

    刚才当着叶枕戈的面她不好意思吃太猛,现在没人,她可以敞开肚皮吃。

    rou饼真香袄!

    岳金銮吃得正开心,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猛斥。

    “把rou饼放下!”

    她一口饼子呛进食道,差点吐出来,整个人被秋千晃起,失重往前栽去。

    太丢脸了,这什么世道哇,吃口饼子也要被人骂!

    岳金銮掉进一个人怀里,死死搂着他,“秦恕你王八蛋,我吃饭的时候你瞎叫唤什么,我差点噎死!”

    惊魂未定,岳金銮哭叽叽靠在他肩头大喘气。

    刚才听声音她就听出是秦恕了。

    秦恕冷脸抱着她,一只手抚着她背帮她顺气,“谁让你偷吃人家的rou饼?”

    “那我饿能怎么办,你又不给我rou饼吃。”岳金銮气呼呼,“我又没偷人,吃口饼子还犯法了?”

    秦恕唇角一扬,“我又没说你偷人。”

    岳金銮唇瓣一热,贴上两块热乎乎的用油纸包的rou饼,不是叶枕戈送的那盒里的,比那盒更热,真的刚出炉。

    秦恕皱眉看着她,“我到的时候,芝芳斋只剩最后两块了。不是要吃rou饼,怎么不吃了?”

    岳金銮捧着油纸包,脸埋进去啃了一会,抬头时嘴角沾着油光,像偷腥的小狐狸,“人家给我送了一盒呢,你这儿才两块,小气!”

    秦恕深呼吸:“明天我把芝芳斋买下来。”

    岳金銮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她下来,“不用了,有你就够了,我又不和rou饼过日子。”

    直到秦恕把她放下来,岳金銮才突然有了种一下从山顶掉到山谷的落差感。

    她蹭着秦恕问:“要不你还是再把我抱起来吧,我看不见月亮了。”

    秦恕:……

    他认命将她抱起来,托着她两瓣腿,低低道了声:“小祖宗。”

    岳金銮:“嘿嘿。”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咬成半月状的rou饼喂给他,“小祖宗喂你吃rou饼。”

    秦恕就着她咬过的痕迹吃了半块,听见岳金銮贴着他的心口问:“你什么时候启程的,我看你衣服还没换,怎么不先回宫拜见姑父?”

    “三天前。”秦恕温声,“大部分人还在后面,我等他们一起入宫。不着急。”

    三天能入京,这速度堪称恐怖,估计秦恕只带了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赶回来,否则带着一大帮子人,没七八天都摸不着京城的门。

    岳金銮惊叹一声,“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路上多危险?”

    秦恕身上披风还没解开,怕她冷,扯下披风围着她,“赶着回来给小祖宗买rou饼,芝芳斋的rou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也不赶这几天呀。”岳金銮佯装生气,“说实话。”

    秦恕亲亲她鼻尖,“说实话,为了回来见你。”

    “晚一天都等不了,我每日晚上梦见你,你猜我梦见你在干什么?”

    岳金銮心生好奇,“我在干什么?”

    秦恕似笑非笑盯着她,等她来问,却一个字都不说,薄利的唇扬起的角度恰到好处,尤其意味深长。

    岳金銮隐隐约约懂了,用手指戳他心口,“登徒子、臭流氓——”

    秦恕用手裹住她手指,轻叹道:“是襄王想神女,神女清静圣洁,我求而不得,神女倒也真心狠,不可怜可怜我一片痴心。”

    岳金銮附在他耳边,“回宫再可怜你,马上我就让你知道,神女有没有情。”

    秦恕嗅着她颈上淡香,略有几分失神,将她拥入怀中,“好。”

    外间人声鼎沸,岳金銮抱着秦恕久久不说话,忽然想起上回他故意在她后颈留下的吻痕,张开小尖牙往他脖子上啃去。

    秦恕疼得微微眯眼,但也不动,“你又胡闹了?”

    岳金銮啃出一个小爱心,才满意收手,“谁胡闹了,一报还一报,你明日就顶着这个去上朝,这样京城传你好男色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了。”

    月色下,秦恕白皙脖颈上的小红印鲜艳如红豆,他纵容一笑,“好。明日我顶着这个去上朝,若是有人问我,这是谁留的,我该怎么回答?”

    岳金銮嫌弃,“这还要我教你?”

    “那你教教我吧。”秦恕道。

    岳金銮摸摸那枚小红印,骄傲地眉飞色舞,“当然说是你的未婚妻了,除了她敢,普天之下还有其他人敢享用你?”

    秦恕不说话,只是笑。

    岳金銮看着他笑的特别好看的脸,忍不住沿着他的眼睛一路吻下去,最后啄了啄他的嘴巴,“你的嘴巴真软。”

    “秦恕,”岳金銮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告诉姑父姑母他们吧,告诉他们,明年你要娶我,我想和你做夫妻。”

    第50章

    “表妹呢, 你们可曾见过我表妹?”

    卫兰颇逮着人便问。

    他此次随岳家人一道来越国公府赴宴,本来岳家是不愿意带他来的,然而卫兰颇一听见今天岳金銮也从宫里出来, 死活也跟去。

    不让他去,他就要上吊。

    岳昭和温采采巴不得他上吊, 但岳金吾觉得他在家里上吊未免太晦气。

    卫兰颇真想寻死的话, 下次专门找个风水宝地给他吊,再找道士做法, 免得死了还要化作厉鬼搅弄的人间不宁。

    于是只能先带他来。

    宴会过半,人家洞房里红烛都快烧完一半,卫兰颇也没见着岳金銮。

    如今岳金銮已经及笄,那般地位与容貌, 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个, 卫兰颇早已视她为囊中之物,生怕她被人抢走。

    岳家有个极品侄儿的事大家都知道, 被卫兰颇撞上的人无不摆摆手, 即便见过岳金銮,也只说没见过。

    谁也不想惹上这烂摊子。

    这儿男宾这么多,想到岳金銮的“放浪”性子, 卫兰颇火冒三丈。

    别又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了吧?

    不三不四的男人指的便是岳金銮身边那几个玩伴, 如今卫燕礼大婚,他的眼中钉少了一个,可还剩好几个。

    叶枕戈从后院回来,正同几个世家子弟饮酒笑谈,刚好被卫兰颇撞见。

    卫兰颇铁青着脸, 上去便劈头盖脸责问道:“你又将我表妹带去什么地方了,她生性单纯, 铁定是你怂恿她,你对她心怀不轨,当我看不出来吗!”

    叶枕戈对着朋友面上带笑,转头看着卫兰颇沉下脸,浓云蔽日般沉肃道:“我没有见过她,你也不用找她。”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她,你把她带去后院了?打小你就缠着她,你如此轻浮放浪,还肖想吃天鹅rou,我既是她的表哥,断不会坐视不理!”卫兰颇旧疾未愈,方窄额间笼着nongnong黑青病气,“我现在便去找她,等找到了她,我定要让她离你远远的,免得叫你这等粗莽武夫玷污了她的干净!”

    卫兰颇轻蔑刻薄地扫过旁边几位无辜公子,尖酸道:“一群酒囊饭袋,不思进取之辈,把这儿的空气都弄浑了,真是浊气、浊气!”

    叶枕戈:“你有病?”

    卫兰颇:“呵!”

    他拉满仇恨,负手大摇大摆往后院而去。

    叶枕戈走到岳金吾面前,勾住他肩,“你真不打算管管你表哥?”

    “我有表哥?”岳金吾想了半天才想起卫兰颇,烦不胜烦地往嘴里扔花生米,“他又怎么了?”

    叶枕戈:“他要去找阿柿。”

    岳金吾吓得手一抖,花生米差点掉鼻孔里,“快快快去拦住他!”

    卫兰颇第一回进越国公府后院,本来是外宾止步,但家丁婢女都去前厅帮忙了,管事儿的也去喝酒为主家贺喜,后院没怎么留人。

    他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后院,直奔花园而去。

    叶枕戈真傻,以为瞒着他,他就不知道岳金銮藏在何处?

    他亲眼看着叶枕戈从花园的方向回前厅的!

    他的亲亲表妹一定在花园里,如此美妙的良夜,本该他与表妹共度才是。

    不愿让岳金銮久等,卫兰颇加快步伐,期待一会岳金銮看见他时露出的欣喜甜美的笑容,陶醉地提起嘴角。

    表妹我来了!

    草丛里突然跳出两个大汉,吓得卫兰颇屁滚尿流,坐在地上尖叫,“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

    岳金吾杀气腾腾,“杀你!”

    卫兰颇听出岳金吾的声音,大惊失色,“岳金吾,你居然要谋害表兄!”

    “行。”岳金吾朝另一个黑影道:“叶枕戈,我来放血,你来杀,我俩今天就把他办了,让他以后再也没法sao扰我meimei!”

    叶枕戈:“来了。”

    卫兰颇涕泪横梁,在地上爬,“救命、救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