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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看着眼前男人双眼赤红,失魂落魄的样子,嘴唇嗡动,吐出来两个字:“节哀……”

    “我弟弟呢!”段珂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人是听不懂他的话吗?为什么总和他说无关的东西,他只想知道段瑾在哪。

    “段队长!别激动!”医生和保安追上了台,“您现在身体还不能下床,请随我们回去治疗。”

    段珂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不失控,冷静的对医生说:“我就去给我弟弟做个饭,做完就回医院。”

    医生哀痛的看着段珂,叹了口气:“节哀……”

    段珂冷着脸下了台子,为什么问这些人宝宝在哪,这些人不告诉他,只会说节哀?

    宝宝不在广场……宝宝可能还没起,回宿舍,宝宝在宿舍里。

    “段队长!”医生在后面喊道,“段小先生的遗体……请您去认领。”

    在医生说这句话之前已经和保安们沟通好了,保安们都在防着段珂听到遗体二字时暴起,麻醉针已经瞄准了段珂颈部。

    却没想到这位最高阶异能者面容平静了下来,甚至整理了一下服装,用异能把身上清洁干净,走到医生边,冷冷两个字,却是谁都能听出的隐隐期待:“带路……”

    医生和保安们对视一眼,对段珂诡异的表现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珂皱起眉,这些人怎么这么墨迹?亏得不是他手下,不然早被他骂走了,“走……”

    医生带段珂进了一栋楼里,尽管是初夏,这楼里都很阴冷,充斥着让人绝望的死亡味道。

    医生找值班医生拿了钥匙,带段珂去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他吸了口气,提前劝慰到段珂:“您……”

    “我弟弟在里面是吗?快开门。”

    段珂冷冷打断他的话。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间房里比外面还冷上许多,墙壁上靠着一叠金属制成的冰柜,房间中间停着一张床,白布下躺着一个人。

    医生闭了闭眼,忍住眼中泪水,连他这没和少年见过几次面的都心痛难当,无比惋惜,更何况一直和少年感情非常好的哥哥。

    此时末日前医院里劝慰病人家属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为哀哀一句:“节哀……”

    段珂置若罔闻,直往床上走去,轻轻拉开被子。少年五官精致完美,和他走的那天早晨分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脸更白了些,唇色更淡了些,身体更冷了些。

    果然他一不在,宝宝就没有好好吃饭,段珂摸了摸段瑾的脸,微笑着说道:“哥哥回来了,抱宝宝回去好不好?今天吃牛rou番茄焖面。”然后弯腰把段瑾抱了起来。

    段瑾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不自然的垂在男人怀里,段珂心疼的把他手包入掌心,又用脸去贴段瑾的脸,想把他捂热,口中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絮叨,“他们怎么让你睡这种地方?哥哥回去给宝宝洗热水澡,别感冒了。”

    门口待命的医生护士们看见这一幕,泪水爬满了脸,小护士用手紧紧捂着嘴也没止住压抑的哭声。

    见段珂要把段瑾的遗体往外带,医生拦住了他,声音哽咽,“段队长,这是冷气最足的……停尸房,过几日段小先生下葬还需要您主持,您先回去治疗一下吧。”

    段珂烦躁的闭了闭眼,这些人今天怎么一直在他身边拦着他,他不是说了做个饭就会回去治疗吗,一个「滚」字停在喉间。

    不行,他不能在宝宝面前骂人,宝宝不会喜欢他骂医生的。

    段珂忍耐着脾气说道:“马上回来。”冰棱浮现在空中,对准每一个还想上前拦他的人。

    一路上幸存者们的惊诧眼神段珂无暇去管,抱着段瑾大步走回了寝室,他现在只想和宝宝两个人待在寝室里,不要再有任何人来烦他们,对他说些奇怪的话。

    门关上,寝室里和他离开前没有任何区别,床头柜上放着没喝完的半杯水,被子松散的团在床上,窗边摇椅倒扣着一本书,应该是段瑾出门前正好看到了这一页。

    段珂把段瑾放在摇椅上,把书放在他手里,温柔哄道:“宝宝看会书,哥哥去做饭。”

    书从少年手中落下,脑袋耸拉在肩膀上。

    段珂又把他抱了起来,“宝宝不想看书吗?那陪哥哥做饭好不好?”

    他身体几乎是大病初愈,之前强闯出医院,在广场上时也多有力气不济,需要停下缓缓的情况,此时抱着段瑾,像恢复了巅峰状态,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单手抱着段瑾,很快就做好了焖面。

    段珂把面盛进碗里,如以前一样先喂段瑾,筷子伸到段瑾嘴边,段瑾却怎么也不肯张开嘴吃下去。

    段珂摸了摸段瑾的肚子:“宝宝张嘴。”

    段瑾还是毫无反应,看都不看焖面一眼。

    段珂吻了一下他冷冰冰的嘴唇,语气宠溺:“娇气宝宝,不喜欢吃这个吗?哥哥给你做别的好不好?”

    没等到段瑾回应,段珂抱着他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盒牛rou。

    嫩滑的蒸蛋顺着勺子喂入段瑾嘴里,段珂亲了一口他的脸,“蒸蛋就能喂好宝宝吗?宝宝真好养活。”

    下一勺蒸蛋喂进去时,却从段瑾微张的嘴里滑了出来,掉在段珂腿上。

    段珂看着那勺碎的四分五裂的蒸蛋,支离破碎的,已经把他的裤子颜色染深了一小块,勾起的唇角慢慢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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