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页

    虽然福尔摩斯先生从来明确表示过什么, 但是厄休拉一直默认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艾瑞克那些往他隔壁乱来的cao作也就算了,福尔摩斯不至于连自己侄子的情况都不清楚, 但是厄休拉她不一样, 她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大侦探的眼里,自己身上的违和感肯定爆棚。

    不说别的,她和自认为演绎法还修炼不到家的艾瑞克一见面就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后面他们也聊过这件事, 艾瑞克很坦然地承认过, 华生这个姓氏是一方面, 真正让他觉得自己也许也可以有一个搭档的原因, 是厄休拉身上那种违和感。

    ”你伪装得很好, 但是你看我的眼神还是暴露了。“艾瑞克当时这样说过。

    ”眼神?“

    ”是的,我亲爱的华生小姐, 你当时看我的第一眼与其是打量异性的, 还不如是打量一件艺术品,这点在旅馆的时候也证实了, 我可是有注意到的,你打量我的感觉和你评鉴那副古代壁画时没有任何区别。在一起查线索的时候, 你是种种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对于和异性一起工作甚至比赛这件事,你的态度过于自然了,这可比你那些可疑的知识面更值得怀疑。”小福尔摩斯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不再深入,出于彼此的默契,他们一起将话题转向了艾瑞克刚刚拿到手里的那本丁尼生的诗集(从厄休拉的书架上拿的)。

    但是艾瑞克刚刚读了一段开头, 厄休拉就叫停了,她认为这个话题也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会就这本诗集的内容,进行一场与书中一样的辩论。

    鉴于待会就要吃下午茶,美食当前,需要平和的心情。于是诗集被暂时没收,至于后面艾瑞克有没有重新拿走,有没有读完,厄休拉就没注意过了。

    “你的思想好像飘得有些远,是组织好语言了吗?”福尔摩斯先生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小孩,在桌角磕了磕烟斗,把厄休拉的思路拽回了现实。

    “如果您一定要一个解释,我只能说和一个预言有关,但是您肯定不相信这个。”认为自己走得肯定不是“龙傲天”路线的厄休拉从来不会低估这个有着魔法的世界,就算迫不得已,她也不会直接说自己的来历,艾瑞克猜到后选择和她一起含糊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不能直接说的。

    “其实我……”厄休拉斟酌着语言吞吞吐吐。

    ”树?“福尔摩斯先生突然开口,打断了厄休拉的含糊的发言。

    ”树?“厄休拉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树。“福尔摩斯先生偏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她顺着福尔摩斯先生的视线看去,然后直接扑到窗台前,隔着玻璃看向窗外。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福尔摩斯先生也走了过来,他可以感受到户外的空气变得极度寒冷起来,冰花在玻璃上缓慢绽放,逐渐模糊了窗户外的景象。

    ”我不清楚。“厄休拉皱眉,她还记得前面福尔摩斯先生的警告,没有试图去开窗户,她其实也有一种某名的预感,那就是只里伦敦应该与它是平行的。“

    厄休拉闭上了嘴,她还什么都没说,福尔摩斯先生的”读心术“又进化了。

    窗外,不知名的木本的枝条在蔓延,它们发散着不详的黑烟,侵蚀着这片没有雾霾的世界,一路爬下建筑的外墙,掀起街道上的石板,往每一个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拼命生长。顷刻之间,充满人类气息的街道就变成了一片森林。

    与此同时,玻璃上由于室内外温差,形成的那些树状的结晶也完全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倒长的树?

    厄休拉眯起眼睛。

    这一幕真该死的眼熟,她好像刚来伦敦的时候见过类似的场景。

    突然,正看得专注的厄休拉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动,借着玻璃的反光,她看到了了一些枝条模样的东西在晃动。

    厄休拉内心一惊,先用尽全力,推远身后的福尔摩斯先生,然后才自己就地打了个滚,离开了窗前,警惕地抬起头张望起来。

    “咦?”

    她原先站的地方,居然什么都没有。

    “才发现吗?”

    被晚辈挡在身后,护得严严实实的福尔摩斯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他示意厄休拉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刚刚说得第一个树,其实指的就是你头顶的那个,看你反应这么大,难道它平时不会动吗?”

    她脑袋上有树?

    哦,好像确实有那么一棵。

    厄休拉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自己的那顶,应该是在隐形状态的发冠。

    手下的多出的东西告诉了她,福尔摩斯先生说得没错,这顶发冠确实出问题了。不仅仅活了,还异常活跃,极其可能还有了意识,因为在她伸手触摸的时候,她的发冠非常热情地用叶片蹭了她的手一下。

    厄休拉抖了一下,赶紧按下了那些在她头顶狂舞的枝条。

    说实在的,她都快忘掉自己脑袋上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了,虽然这顶发冠从碰瓷她的过程非常离奇,在埃及也起了大作用,可因为这个发冠除了一开始的绑定行为,从来没有主动触发过什么,就像一个正常的魔法道具,除了摘不下来,整体非常老实以及无害。

    “嗯!”在和活跃的发冠纠缠了一会的厄休拉发出了一个困惑的语气词。

    “我摘下来了!”她捧着发冠,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庆祝自己总算可以换发型,还是该先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