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赤道热吻北极在线阅读 -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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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中文小声地嘟囔,“你又没有爱上我。”

    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来不及传入别人的耳朵里,就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宋郁觉得烦躁,“啪”得一声,阖上笔记本电脑。

    “雨停了。”她说回了英语,掀开了帐子,逃似地踩着矮梯跳下树。

    “......”裴祉愣在原地,侧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视线凝着还在晃动的帐子。

    许久,缓缓深吸一口气,压不下心底的躁意。

    第14章 赤道

    徐周旭在雨林里待了不到三天,甚至没等到宋郁从帕索回来,就跑回了圣保罗。

    他在农场里留了一张小便签,让宋郁回了圣保罗和他联系,没解释离开的原因。

    不过听巴姆的意思,应该是打猎之后分解猴子尸体的场面吓到他了。

    徐周旭当场脸色惨白,那天晚上闻着部落煮饭烧rou的味道,吐了很久。

    不过徐周旭倒是好心,给她留了不少东西,包括全套很贵的露营设备。

    雨季频繁地下雨,让河床的水位一直升高,宋郁每天往返部落的那条河岸,只剩下将将一个人可以走的宽度,可能再过几天,就要彻底被淹没了。

    宋郁干脆和塔克瓦尔商量,带着她的露营设备和小型发电机,在部落里安了营,就在塔克瓦尔家木屋外的空地上。

    等真正住进了部落里,宋郁对部落里的结构更加了解。每家的木屋沿着最外围建造,中间是活动的空地。

    酋长和老巫医的住所紧挨着,在地势最好最平坦的位置。

    部落里总共就二十多个人,她很快就知道了每个人都住在哪一间木屋里。

    除了那个不在部落的人。

    裴祉没有跟他们一起乘船从帕索回来,而是往南部更深的丛林里走了,去寻找阿波塔拉族的踪迹。

    他走的很早,只和塔克瓦尔道了别,宋郁和卡西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从帕索回来以后,宋郁很少听到部落里的人提到“帕廷”这个名字,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有次她试探性地问卡西。

    卡西嚼着在口腔里捣碎的木薯,然后吐进发酵马萨托的大容器里,“你要是走了,我们也不会再去聊你。”

    她眨了眨眼睛,“我们不会去想现在不在的人。”他们活在当下,很少去想未来,只会关注此刻陪伴的人。

    宋郁因为这两句话愣了许久,最后也不让自己去想了。

    只是她没有卡西的淡然,还是带了一点点不高兴,生气他的不告而别。

    但其实宋郁心里很清楚,她不高兴的原因,是她自己的问题。

    因为她有不该有的期望。

    转眼,宋郁在雨林里待了半个月,却开始生病了。

    她一直就有偏头痛的毛病,起初还可以忍受,不知道是不是受雨季潮湿天气的影响,情况越来越严重。

    整晚整晚的失眠,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她的剧本已经好几天没有动笔。

    宋郁没想到有一天绿色也会让人感觉到窒息。

    又是一晚上被偏头痛折磨得无眠,她一觉保持清醒和疼痛到了天亮。

    帐篷顶上落满前一夜被雨打落的棕榈树叶,宋郁睁开眼睛,缓慢地抬手,拇指和食指压在太阳xue上,长呼了一口气。

    卡西在外面喊她。

    自从宋郁答应带她去圣保罗,小姑娘最近简直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百灵。

    宋郁拉开帐篷中间的拉链,湿漉漉的水气扑面而来。

    卡西注意到她眼睛里泛红的血丝,唇色苍白,担心地问:“又没睡好吗?”

    宋郁精神萎靡,额角的筋脉突突地跳,淡淡“嗯”了一声。

    “要不让巫医帮你看看吧。”说着,卡西探身进来,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拉起来,“虽然你不信巫医,但你们那边的医生,不也检查不出问题吗。”

    宋郁被她拉出帐篷,其实心里是拒绝的,想到之前巴姆受伤时老巫医叫魂似的医治方法,看起来太不靠谱了,而且老巫医一直就不太喜欢她,总是冷冷淡淡的。

    “不用了吧,忍忍我就过去了。”

    “你都忍了好几天啦。”卡西坚持,“说不定巫医更有用呢,他能和守护神对话,虽然你是外来者,但我们的神宽容仁慈,说不定也会医治你的。”

    “......”宋郁越听越觉得不靠谱。

    老巫医的树屋离得很近,卡西带着宋郁,直接老远就喊巫医。

    老巫医拄着木杖,站在树屋前,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郁。

    卡西在旁边用部落语言讲述症状。

    宋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像是被一位活得很久,已经超越时间的智者打量,而她在心底曾经对这位智者发出的质疑,仿佛也被他看透。

    木杖在台阶上敲了两下,鳄鱼牙齿发出沉闷碰撞的声音。

    老巫医转身进入树屋,背部微微佝偻,脚步缓慢迟滞。

    卡西手肘碰了碰宋郁,低声催促:“快跟进去。”

    这是宋郁第一次进到树屋里,上一次巴姆受伤,她也只透过门和木窗看到过里面的一隅。

    树屋里的空间不大,最里侧摆了一张用树枝捆扎成的矮床,床上铺了一张母鹿皮做的垫子,鹿皮上还沾有干涸了的血迹,深深浅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躺在上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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