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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卡斯若有所思得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校袍的口袋,“你不是送了我一块手帕?” 小天狼星笑了一下,他轻踢了一脚那个墙边倒扣的废纸篓,“那你要留着”。 S.O.B, Son of Bitch. 多卡斯在兜里捏着那张手绢,恨恨得想。 是啊,她需要接受他居高临下的赐予,还要珍而重之的保存,想得美。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也不一定,看起来小天狼星那一脚引发了一场连锁反应,摇摇欲坠的桌子和椅子突然开始往下坍塌,而她站在一边,看他及时闪到旁边去,但还是被大朵飘起来的灰尘搞得相当狼狈。 她第一反应是拿他的手帕挡住口鼻,如果之前是情绪激烈没留意到的话,现在她觉得手帕上的味道比灰尘还要呛人。雪松木明锐的香气,大概是他本身的味道和衣物柔顺剂的香气混在了一起,刚刚停止工作的泪腺又重新被刺激到,她的心情可能接近,啊,又要哭了。 等小天狼星处理完糟糕的现场,她还是觉得很好笑的,她把手帕递回去,“拿去吧,只是沾了眼泪,别的没有”。他现在这种眉毛上也沾了灰的样子特别好笑,眼睛是灰色的,头发也有一半是灰色的,连校袍上都是粘连的尘絮,咳嗽得很厉害。他在把魔杖收到小臂的魔杖套里,难免也在笑,刚刚他至少用了两三个无声咒,接了两张桌子,但是看起来还像是在在灰里滚一圈的样子。 “你说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去什么壁橱或者扫帚间之类的地方了”,多卡斯把手揣在兜里,看小天狼星擦脸,那张手绢已经被她的眼泪搞得潮得很,拿来擦灰倒是效果很好。 “我不觉得堆放杂物的教室和上面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小天狼星在用清理一新处理他的袍子,头发只能靠那张小小的手帕,这个咒语的限制还是很大的,否则斯内普也不用整天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在学校里到处游荡。“所以你的手帕呢”,他抬灰眼睛看她,抱怨的眼神,“这块擦了头发以后就不能用了”。 “啊”,多卡斯微笑起来,“魔药考试的时候拿来垫坩埚,烧焦了一半”,是真的,半成品增智剂有强腐蚀性,她不小心让它爆沸了一下,结果手帕就没了。 小天狼星现在的神情可以称得上是精彩,多卡斯很安静地双手交握着,欣赏他用手帕上剩下还算干净的部分把自己的脸从灰尘里擦拭出来,上挑又末端下压的眉毛,眼尾下垂的灰眼睛,有力的中庭和收窄的下颌,“这时神样的奥德修斯用河水洗净/后背和宽阔肩膀上海水留下的盐渍,……宙斯的女儿雅典娜这时使他显得/更加高大,更加壮健,如同盛开的水仙/有如一位巧匠给银器镶上黄金,/承蒙赫菲斯托斯和帕拉斯·雅典娜亲授/各种技艺,做成一件精美的作品,/女神们也这样把风采洒向他的头和肩。/奥德修斯去到远处的海岸滩边坐下,/焕发俊美和风采,少女们见了心惊异。” 他显然发现她在看她,笑得很厉害,而她其实只是看着他浅色的嘴唇发呆。 厄里斯魔镜就在她左边,她下意识得转头去看了一眼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原地,穿着外黑里红的格兰芬多袍子,嘴角带着凝固的笑意,这很有意思。 她讨厌这面镜子,就像面前的人一样,自以为可以实现什么样的渴望,但是对现实并没有任何真正的影响能力——一个人真实的渴望是什么难道需要一面镜子来提醒?这未免太好笑了,除非这个人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我想回去”,她掸了掸自己的肩膀,“你也需要清理一下”。 “你知道怎么走吗?”他皱着眉毛看她。 “我讨厌这面镜子”,多卡斯忍不住把手指伸进鬓角的鬈发里,事实上她几乎感到坐立不宁,“觉得被它嘲弄了,展现出幻象就是实现我的渴望?那我为什么不去抱着我的相片集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我以为你会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小天狼星看起来难得有那么点迷茫的样子,烟灰色的眼睛非常认真,“非常抱歉”。 “没有关系”,多卡斯叹口气,把手伸出来,“手帕给我吧,我拿去洗”,已经沾上了一团又一团黑灰色印记了。他把东西给她的时候,手指触到了她掌心,虽然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微一碰,但到底是碰到了,池塘里一圈一圈漫开的涟漪,团成一团的手帕在她手心慢慢展开,多卡斯重新把那张手帕攥住,又潮又脏,往门口走,没有回头。 【塔罗牌】 多卡斯抓着一大把塔罗牌,半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念念有词。 格丽塔拿了两瓶黄油啤酒来,坐在她边上,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面,“明天考占卜?” “对,明天考占卜”,多卡斯打了个哈欠,格兰芬多们在享受他们这周考试结束后难得的放纵时光,但像她这样选了占卜的人就还有一门,“你愿意当一下试验品吗?” “算了,我今天黑魔法防御术考得不好”,格丽塔把瓶盖打开,黄油啤酒里柠檬苏打水混着奶油的香气传进来,不过现在公共休息室里大概都是这样的香味,“我准备了一个礼拜吸血鬼,没想到考了狼人,如果你愿意哄我一下我倒是想听”。 多卡斯翻身坐起来,开始洗牌,把牌面在桌子上扇面状打开,“抽一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