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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第一次见她读书的地方。李毓的眼中,她的才学,丹青,必定是六岁起,在这里刻苦研习的,所以对这里充满了向往。 李令俞领着李毓,穿过镇子,到书院山脚下,看着长阶,问李毓:“你觉得,女子读书,不如男子吗?” 李毓想了想说:“未必。我不觉得女子就一定会输给男子。” 李令俞笑起来,“所以毓娘好好读书,过些时日,我请个夫子在家教你们。” 李毓问:“我不学画了吗?” “学,都要学,只学画,而不懂文章,学也白学。” 李毓听话的应声。 李毓跟着他,等到门口,已经有人给他们开门,进了大门,书院里的学子很多,大多着白衫,阿符跟在身后提着箱子,李令俞看着这座书院想,她的成名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谢寅之已经知道她来了,但碍于颜面,不好出来相迎接。 今日无人作陪,他原本想等太原王来的时候,李令俞作陪,他也没想到,当年的寒门庶子,能有这样的造化,一跃而起,扶摇直上,成了圣人近臣。 书院很多人都认识她,只是还不习惯她如今已位高权重。不过大半年,她已经和他们天差地别。 袁兆宗被谢寅之叫出来,接待李令俞,袁兆宗正和何元之、陆俨一起温书,那两人也顺道作陪。 李令俞看着宋彦光的三个学生。 互相又是一番行礼,李毓跟在她身后,她随口介绍:“这是我舍妹,跟着我学画。这是我的三个师兄。孔章你常见,这两位你没有见过。” 李毓身上有股很专注的气质,就是不关我的事,你管你是谁。 李毓嗯了声,并没有行礼。 如今李毓是她的学生,比他们又低了一辈,古代求学,十分讲究辈分。 李令俞和她说:“见过三位师兄。” 李毓这才一一行礼。 陆俨比其他两人晓世事,摘了腰间的一块白玉,说:“没什么准备你,这就当见面礼吧。” 李毓摇摇头:“阿兄不准我随意收礼。” 李令俞笑笑,就说:“不用给她,师兄收着吧。二月底的考试,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陆俨看着她,见她和气,就脸上带笑,一副大师兄的做派:“幼文难得来,快请,先生等候你多时了。” 李令俞看他一眼,见他们不肯说,笑笑也没有再问,倒是何元之有些尴尬。 每个人的每条路都不一样,何元之知道她不喜欢书院。也知道是山长令严兆宗去请的她来,自然也没有陆俨那样左右逢源的本事,和袁兆宗一样,只是静静跟着,并不说话。 他后来也觉得书院风气不好,袁兆宗现在身份也不一样,他是从集贤殿书院辞官出来重新参加科考,比他们这些学子要强很多。 更何况,就算他不能高中,李令俞也能随时能送他进任何书院。 他们早已经不一样了。 李令俞几人边说边走,其他的学子,尤其谢寅之的学生非常多,见了她,目光里都是隐隐的羡慕,和嫉恨,但也每人凑过来和她说话。 自建春门事件后,阿符身上就带了刀,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更像是标准的武人。 所以她如今算半个贵人,起码这帮书生不敢惹她。 等穿过书院,到山长的院子,谢寅之和几个先生都在,谢寅之见她来,脸上有些不自然,但太原王喜欢她,没办法。 “幼文来了。” “见过山长。”,李令俞随口说。 她给足了谢寅之面子。 李令俞和几位先生打了招呼,谢寅之引她进了正堂,她那副讲学图就挂在正堂,她进门后,看着画不说话,几个先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画,都在赞她这幅画的精妙。 她想,再过几十年,其他人看到这幅画,定然会觉得,这是书院里师生融洽和乐的教学图。谁能想到,当时这画里的每一个人心思各异,师不像师,生不像生。 真是,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 李毓问她:“这画是阿兄画的吗?” “是。” 李毓仰头崇拜说:“这么多人啊,光线从左照进来,每个表情都不同。阿兄真厉害。” 李令俞心说,我当时可是靠着这画崭露头角,自然花费了很多心思。 陆俨也赞道:“师弟的丹青造诣,确实一骑绝尘。” 李令俞见谢寅之看李毓,就说:“舍妹如今跟着我学画,今日就带她出来写生,顺道让她长些见识,要扬名天下,必然是学识、才情、品德缺一不可。她以后的路还长,要学的还有很多。” 她这话说的十分巧妙。,让在座的人都深感不适。尤其是她如今才十几岁的年纪,这话说的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其中一位先生笑说:“看来幼文也已经教出徒弟了。” 李令俞和萧雍这些上位者打交道久了,对这样的恭维也不在意。 “舍妹与丹青上颇有天赋,我只是有时间了教她。” 谢寅之见她虽一身常服,但那双绯色滚边的鞋,那可是五品以上的官才能穿的,腰间神策军的令牌,和一枚不认识的令牌。 传闻她有圣人单独赐给她的青鱼符。 而青鱼符,非皇家儿孙不可得。见青鱼符如见圣人,可想而知她有多得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