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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岭伸手去接饭盒,却被乔曦一个眼瞪了回去,他只得把手放下,看着乔曦熟练的支起床头小桌板,把饭盒摆好,又拿出筷子递到他手上。 就差把饭喂到他嘴里了。 “乔曦!我不是废人!”乔岭很无奈。 “等你把那根管子取出来了,你去健身房举铁我都不管你。”乔曦在一边坐下。 乔岭泄气的看着自己的左臂,那里头埋着一根管子,穿过血管,直达靠近心脏的大静脉。 西红柿鸡蛋面很香,淋上葱花,卖相也好,乔岭没几口就吃了大半。 看着他埋头吃面的模样,乔曦莫名的鼻头一酸。 “小岭,再坚持下,就只剩半年了。” 乔岭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嗯。姐。等我出院了,一定努力学习,以后换我养你。你想拍戏就拍戏,不想拍就去玩。” 乔曦噗嗤一笑,眼里的泪光憋了回去:“好啊!等你养jiejie。” 如羽毛般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 等乔岭吃完,乔曦把饭盒收拾好,准备带回去洗干净。她的公寓租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专门为了方便照顾乔岭。 走路也就五分钟而已。 “小岭,少看书,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乔曦走前又叮嘱了他几句。 乔岭连连应着:“姐!你越来越啰嗦了!小心以后的姐夫哥嫌弃你!” 乔曦气不过,装作要打他,轻巧拍了他两下头。 出了病房,走廊上白炽灯晃眼,空气弥漫着消毒水味和各种饭菜香,在医院呆久了,乔曦身上都沾了一股特有的气味。 这气味让人煎熬。 出了住院楼,乔曦拖着双腿朝医院后门走去。这几天虽然是休息,但她过的比在剧组还累。早上八点的早餐,中午十二点的午餐,还有晚上六点的晚餐。 一日三顿饭几乎可以耗费她所有的精力。 晚上睡得也不好。总做一些荒唐又离奇的梦,也不算是很离奇,但却足够荒唐。 因为她连续两个晚上都梦到他了。 那双盈满风月的凤眸,那耗费多少金玉锦绣才能堆出来的一个人。 梦里,他俯在她耳边,声音低肆,欲孽深重:“乔曦...” 他唤她的名字,把简单的两个字念的格外好听。 乔曦走着,没看清脚下的路,不小心踢到了小石子,脚尖传来痛感,整个人如大梦初醒。 她是不是疯了? 既然在想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正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饭盒,身侧传来两道双闪的光,怕她没看见似的,那车又打了两下双闪。 乔曦被光刺的迷了眼,下意识抬手去遮。 侧过头,一辆深紫色的Rolls-Royceghost停在前方,离她很近,不过一米。 这车的颜色格外特别,车漆里似混了细碎的星光,深紫色像在宇宙银河里衍了墨。 车牌是五个九的连号。 她呆愣了两秒。 车直接开到了她跟前,后座车窗降下,里头坐着一个男人,对她微微一笑。 “乔曦。” 是她梦里的声音,也是她梦里的那张脸。 现世和梦境在这一秒严丝合缝的衔接。 他真的记住了她的名字。 “.....七爷?”她犹疑的吐出这两个字,像是怕认错人一样试探。 她模样呆傻,男人笑出了声,打趣她:“怎么每次见你都跟没魂一样?” 他的话里透着浮浪。 又是在逗鸟。 乔曦迅速回过神来,“您怎么在这?” “一个朋友生病了,来看看。你呢?怎么在这。” “弟弟生病了,我来照顾他。” 贺时鸣挑眉,“什么病?严重吗?需不需要帮忙?” 乔曦摇摇头,“不严重,就流感而已。” 她心想,他这话也说的太自来熟了,她凭什么值得他说一句帮忙。 他点头,眼风扫过她,停在她手上提着的饭盒,“去哪?上来,我送你一程。” 在他话落音的那一秒,乔曦的心骤然不安分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看得出他兴致很不错,但那双虚实混作一团的眸让她望而却步。 随即收回目光,又看了眼这台车。 陵城是众多豪门权贵聚集的城市,有权的多,有钱的更多。 马路上经常能看到炸街而过的超跑,去城中几家高端商场,停车场里更是多如牛毛的百万豪车。 乔曦也见过不少豪车。 但这种车牌比车还要贵的,她第一次见。 看着这样的他,乔曦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闲适的,却自然袒露出一种高高在上,在他面前,她很难不生出一种难堪的,难受的,自卑。 车内的他,懒懒的倚着靠背,他侧头,笑着对她发出邀请。 来自恶魔的邀请,堪称致命。 可她不想趟这浑水。 “不了。谢谢七爷。只是我家离这很近,走路还更方便。”她客气的婉拒,却笑的很甜。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全是酣艳。 左与右的接线模糊,去哪都是当即的抉择。 也许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贺时鸣微怔,深深打量了她一眼。 少女穿着荼白色连衣裙,外罩水绿的羊绒呢大衣,清丽的一身,仿若这黯淡天光里仅剩的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