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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73节

    赵琼华一顿,抬眼看他,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尽量顺着他。

    替他系好中衣衣带,她柔声道:“等你午睡后我再替你换一遍。”

    午膳过后,谢云辞躺回床上午休,赵琼华便也在美人榻上小憩着。

    赵琼华原以为谢云辞在永乐坊的府邸一向清静,鲜少有人会来打扰。

    她在卧房里只需要照顾着谢云辞就行,闲暇时还能看书赏花,思考城西铺子的事,却着实没想到谢云辞一受伤,他这府邸便能热闹至此。

    午睡过后,赵琼华刚伺候着谢云辞用过汤药,碗刚见底,卧房外便又传来管家通报的话。

    “二公子,侯夫人、少夫人带着柳小姐过来了,说是想来看看您。”

    谢云辞受伤卧床,永宁侯夫人却带着别家小姐来探望,意思再明显不过。

    只是她却从未听过这位柳小姐……

    说不出心下是何种情绪烧灼,赵琼华放下碗,望向谢云辞,忽的说道:“谢云辞,你的桃花可真不少啊。”

    作者有话说: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引用自纳兰性德《采桑子·当时错》。

    第71章 欲盖弥彰

    赵琼华此言一出, 不仅她自己呆愣在原地,就连谢云辞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瞬间失神过后,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间问了句多无厘头的话, 脸颊上瞬时晕染开两朵红云,她启唇想要解释:“我就是随口一问, 你别当真。”

    欲盖弥彰。

    谢云辞瞧见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不禁低声愉悦笑着, 很是舒心。

    听着他这肆无忌惮的笑声,赵琼华脸颊红晕更深,她更是恨不得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也好打断他这声低笑。

    似是能感知到赵琼华的心声, 谢云辞笑声逐渐止歇。他抬眼, 目光上下打量着赵琼华, 而后对上她双眸, 神色认真地道:“郡主放心, 我这人不喜桃花。”

    “此生我最偏爱也最钟情的花,不过一树玉兰海棠。”

    玉兰和海棠……

    赵琼华下意识望向窗外, 似是想要透过窗棂再看到些什么。

    昨日夜黑风凉, 她进后院时只匆匆扫过一眼,知他院中种的是玉兰树和海棠树, 两棵花树种得极近, 枝叶交缠, 仿若双生般亲昵。

    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谢云辞意有所指。

    下意识想避开谢云辞这句话, 赵琼华端正坐姿, 继续捧着书读, 懒得瞧他, “你喜欢什么花同我说做什么。”

    她今日只是来陪他一日而已,又不是来深入了解他的。

    “确实。我喜欢什么现在确实和你干系不大。”

    隐隐能听到屋内时有时无的说话声,却始终没有人出来,少夫人的脸色不禁沉了下去,问着管家:“今日府中可是有其他客人在?”

    管家面不改色回道:“少夫人,公子从前说过,这里不归永宁侯府管。”

    言下之意,即便今日府中有客人来访,也不由永宁侯府的人来过问。

    谢云辞上面还有一位哥哥,这位少夫人也正是谢云辞的嫂子,当朝周丞相的嫡次女,周如渺。

    见不得管家如此以上犯下、顶撞主子,周如渺眉目一凛,便要给他立着规矩,同站在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胆敢顶撞主子,来人掌嘴二十。”

    管家不卑不亢,府内小厮见状正要上前拦住那名婢女时,卧房内便传出一道嘲讽女声,“方才少夫人是没听到管家所说的话吗?这里不归永宁侯府的人来过问。”

    说话间,赵琼华打开雕花木门,款款行至卧房外,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院中的几人,“少夫人若是耳力有缺,太医院正好有位太医专攻此道,本郡主倒是可以引荐给你。”

    周如渺不是第一次见赵琼华,但初见也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是以在赵琼华出来后,她稍缓片刻后才认出这是赵琼华。

    “原来是琼华郡主啊。不知郡主白日里在云辞卧房里,可是有事同他商量?”

    说罢,周如渺还侧身探头往卧房里扫了一眼,似乎是想确认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房中。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若真是如同坊间传闻那般,可就是万般不妙了。

    思及此,周如渺又缓和了语气,关切问道:“昨日云辞离席得早,我和娘都担心云辞是出了什么事,今日特意过府来看看他。”

    倒是一句都不提她们来府的真正目的,反而还打着担心谢云辞的旗号过府招摇。

    赵琼华挑眉,没几步便下了台阶,与周如渺对视着,“少夫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本郡主若是记得没错,昨日端午宴少夫人并未出席。”

    镇宁候府与永宁侯府的席位本就离得不远,昨日因着谢云辞非要和她坐在一起,因而她也看得清楚,永宁侯府的席位上只有永宁侯夫妇二人在。

    别无他人。

    语罢,像是这才看到永宁侯夫人,赵琼华俯身盈盈一拜,虚虚行了个长辈礼问安:“说来这还是本郡主第一次见夫人,没想到夫人这般年轻貌美。”

    “旁人若不知,还以为您是少夫人的jiejie呢。”

    名义上是请安,可她言辞间却不见敬意,哪里像是在面见长辈。

    永宁侯夫人不甚在意,闻言温和一笑,朝赵琼华和周如渺招手,示意她们坐到石凳上,“郡主谬赞了。云辞今日辛苦你照顾了。”

    照顾?

    赵琼华挑眉,只这二字她便知道永宁侯夫人怕是已经知晓了谢云辞受伤一事。今日一行,不知道是来试探,还是想趁机让人进来。

    “夫人说笑了。往日都是谢二公子在照顾本郡主才是。”赵琼华抬手示意让小厮上茶,眉目含笑继续说道,“谢二公子受舅舅所托,教习本郡主骑射,即便是课后也不忘亲自指导本郡主的错处,实在是劳心劳力。”

    只三两句话,她便将方才周如渺的话回了过去。

    理由得体又正当。

    昨日端午席间,谢云辞能用教习骑射这个理由,挡下七公主的刁难阻拦。

    今日她便也能用同样的话,回敬永宁侯府。

    总归仁宗钦点谢云辞教习她骑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茶楼酒肆中都说惯的旧事,论一句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况且有这个由头在,即便她们心有疑虑,也多半不会真的进宫询问仁宗。

    “谢二公子还在写着过几日的考题,想着本郡主闲来无聊,也好同夫人话几句闲聊。”

    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后,赵琼华看向那位柳小姐,又好奇问道:“夫人,这位小姐是……”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已有几分答案了。

    坊间多有传闻,她也听江齐彦和褚今燕提过几句,知晓永宁侯夫人在谢云辞及冠前后时常为他物色妻子人选,盼着他早日成亲,也好早日收心,成家立业。

    只不过每次一议亲之事稍显苗头时,双方媒人连八字都尚未交换,就会被闻讯匆匆赶到的谢云辞厉声拒绝,媒人作散,永宁侯府也会消停一段日子。

    从三月到五月,两个月内再没听过永宁侯夫人为谢云辞议亲之事,怎的端阳节一过,就又卷土重来了。

    这位柳小姐眉目倒是端正,细看也是个温婉又懂礼知事美人。举手投足间虽佯装镇定,眼神却还是显露了她怯怯心绪。

    她这份知分寸,与林雁回相比还是稍显差距的。

    “云辞提过,柳小姐正好是他所喜欢的性格,媒人也说他们二人八字相合。今日正好柳小姐在侯府,便来探望探望云辞。”周如渺面不改色地说道。

    “臣女见过郡主。”

    语罢,那位柳小姐起身,柔柔朝赵琼华行礼,端得是一方美人姿态,弱柳扶风,好生教人心疼。

    只不过赵琼华可不算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此时她与谢云辞有言在先,要替他挡下这一遭。

    “哦,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少夫人对二公子的婚事如此上心,凡事都要亲自cao劳。”

    周如渺接过话:“云辞是永宁侯府的人,我作为他大嫂,也是应该的。”

    “原来不问过二公子的意思便议亲,是少夫人的意思啊。”赵琼华恍然大悟道,“本郡主只当是两情相悦之后才议亲,没想到竟是这般。”

    “本郡主到底是未嫁之身,今日倒是长了见识。”

    一句长见识,令周如渺顿时哑口无言。

    赵琼华今日显然是来偏帮谢云辞的,她毕竟是外人,个中内情不会、也不可能与她多言。

    若是传开,教人落了口实,反倒会让人看了永宁侯府的笑话,功亏一篑。

    永宁侯夫人淡淡瞥了周如渺一眼,“郡主多思了。柳小姐今日只是陪本夫人来城西挑选胭脂水粉,顺道来看望云辞罢了。”

    “议亲之事不急,云辞功业未成,家业也不急。”

    “但他也及冠了,总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接触些许。不能低娶,也不可高攀。郡主以为呢?”言辞间,似乎是看出柳小姐的紧张,永宁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转而又笑吟吟地看向赵琼华,等着她的回答。

    高攀……

    想起江齐彦上午来时说的那些坊间流言,又瞧着永宁侯夫人和少夫人这般急匆匆赶来、特意询问她的模样,赵琼华仿佛忽的明白了今日这一出是演给谁看的。

    来给谢云辞议亲倒是托词,毕竟前几遭的惨淡收场,永宁侯夫人多少也该歇了这份心思。

    今日又起,偏还是在端午宴后,她和谢云辞共坐一席,流言四下之时带着这位所谓的柳小姐来过府一叙。

    明明是要见谢云辞,却在她出面后,只字不提要进卧房、或是要谢云辞出来的话。

    反倒和她话着闲聊。

    高攀……若与镇宁侯府结亲,永宁侯府可不就是高攀了吗?

    “夫人通透。”赵琼华不气不笑,“就害怕即便是高攀了,想重修旧好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永宁侯府与镇宁侯府多年不往来,许多罅隙又岂是能随意弥补的。

    “婚嫁这事,由天由命不由人。少夫人您是过来人,也该清楚几分的。”

    不待周如渺接话,永宁侯夫人便点点头,“郡主也是个明理的人,改日若是得闲,不妨来永宁侯府一叙,也好与如渺做个伴。”

    “夫人盛情,本郡主记下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知道赵琼华是个通透的,永宁侯夫人又与她寒暄几句,借着还要去挑胭脂水粉的由头,没留多久便带人上了马车,离开永乐坊。

    马车上。

    永宁侯夫人坐在正中,背靠软枕,阖眼不语。周如渺也是自如地摆弄胭脂水粉,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