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44节
许锦湘坐在木凳上,手中捧着一盏茶,一边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一边胡思乱想着。 若是真能顺利归京,也不枉费她这一番费心折腾了。 轻声叹气,她正准备倒了茶回到床塌时,一室昏暗中忽然闪现一道剑光,直冲她门面而来。 许锦湘一惊,连忙侧身躲开,却不想她一转身又见几道凌厉刀光,她只得随手扔出茶盏以做抵挡,几番躲闪下来,她也看出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是想要她的命。 顾不得许多,她躲至窗前,刚摸到妆奁中的东西时,便有人在她颈后打了一下,让她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将卧房内的布置稍加修改,又在入门处撒过几枚铁蒺藜后,黑衣人这才借势掰开许锦湘的手,抢过那枚鸣镝,直直射向另一面的墙壁。 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转眼便从另一边窗外消失,躲开来人直至听到铃铛接连响起的声音后,这才忙不迭地又放了一枚烟雾弹。 刚从马厩处避开禁军,离开别院后,岑雾一行人隐在暗处,看着早已察觉到动静的禁军破门而入,直至一盏茶后才抓住那两个“刺客”后,他这才开口:“派人告诉郡主,事已成,不负所托。” “属下明白。” 此时距离京郊别院不远的树上,谢云辞倚着树干,将别院里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随手扔了折下的树枝,他低低笑了两声,“终于知道挠人了,有趣。” 第47章 赴宴 两日后, 琼华苑卧房内。 赵琼华正在对镜梳妆,梳妆台上也摆置着花式繁多的金钗臂钏等,个个样式精美, 做工精巧。 白芍站在她身后,仔细替她梳着一头如瀑的青丝, 见赵琼华唇角衔笑,白芍也愉快地询问着自家小姐的意思:“小姐, 您今天还带那支琉璃海棠发簪吗?” 这几日她家小姐貌似很喜欢那套琉璃海棠的头面,虽不曾完整地佩戴过一套,但每日不是戴那支琉璃钗,亦或者是那对耳环。 偶尔也会点发梳或步摇作衬。 “不用, 今日换那支鎏金嵌珠的步摇。”赵琼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丁香色的衣裙, 随口说着, “今日紫菀同我去崔家, 你在琼花苑守着便好。” “若是有人来寻我闹事, 你不必客气,直接赶回去。” 这几日镇宁侯府也因为许周氏而乱成了一团, 唯一置身事外的也就只有赵琼华这琼华苑了。 两日前的夜晚, 京郊别院再度遇刺。 七公主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刺客反倒是出现在许锦湘所在的西厢房内。 禁军听到动静匆忙赶到时, 恰好撞见屋内有两名身着黑衣来历不明的男子, 香炉当中还燃着些许迷香, 而许锦湘被发现时, 正昏倒在靠窗的地上。 妆奁被人翻乱, 而她手中还紧握着一枚鸣镝。 经着一番折腾, 不等天明, 许锦湘便开始发高烧, 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都是惊恐呓语。 据京郊的御医说,许锦湘这一遭受了惊吓,虽然手上的伤势无端加重,但好歹人终于有了要清醒的迹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侯府里,徐州市得知许锦湘再遇刺的消息,人差点没昏过去。 昨日许周氏也派人来琼华苑,想请赵琼华过去一叙,却被赵琼华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却了。 白芍知道这几日的情况,点头,替赵琼华簪上步摇,“奴婢知晓了,小姐放心。” “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你做事我自也是放心的。”赵琼华画过眉,回神将一个金镯戴到她手上,“你一会儿若是遇到紫菀,就让她早点过来。” 谢过赵琼华的赏赐,又替她检查过妆容后,白芍便端着盥洗盆出了卧房,刚一走到廊下,她迎面便和紫菀相遇。 “紫菀,小姐还在卧房里,你快去吧。今日你随小姐去崔家,记得看着小姐别让她吃太多甜食。” 紫菀微微颔首,“我知晓了。” 两人没寒暄几句,紫菀便告辞错身去了卧房,白芍也正要回房时,一个和她平日里交好的婢女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到她身边,全是不满地看向紫菀,替白芍抱不平。 “白芍jiejie,明明是你跟在郡主身边的时间最长,偏这紫菀一来,就得了郡主的重用。” “青鸢jiejie现在在府外同人学习管事,紫菀又快越过了你,白芍jiejie,你之后……” 不等她说完,白芍直接把扫帚塞回到她手里,低声训斥道:“有这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快去把院子里扫干净。” “哦。”那婢女嘟嘴,小声应了一句,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白芍,见她是真的无动于衷后,她摇摇头,继续清扫着院子。 白芍见状也没再训斥,只是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卧房,而后便回了她自己的厢房。 卧房内,赵琼华收好准备送给崔家小姐的礼物,一边问道紫菀:“京郊那边,禁军可有什么进展?” 紫菀服侍赵琼华穿上外衫,替她整理着衣边,“七皇子说两个人的出招和修习的内功,确实是出自南燕。服饰花纹也与之前那块吻合。” “只不过在被抓之后,那两个刺客想气绝经脉寻死,被御医救了下来,如今已经是废人了。” 果然是南燕的啊。 看来这一次,还真的让她试探出点儿东西。 赵琼华冷笑一声,既然这个时候,许锦湘、或者说是许家已经好南燕有所牵扯,那前世南燕太子来京,许锦湘是不是早就有所打算,与南燕一道蓄谋已久? 捱住心神,她继而又吩咐道:“岑雾那边这次办事不错,我准备了些东西,你随后替我给他们送去。” “奴婢遵命。” * 崔家是名门望族,崔家小姐有拜帖邀请,即便是推迟三天,京中小姐中来崔家赴宴的人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崔家那位表小姐早就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今日琼华郡主一定会来赴宴。 赵琼华贵为当朝郡主,性情本就恣意不羁,可她从前就不爱参加这种小宴,后面因为时常入宫,她就鲜少来赴宴。 久而久之,她与京中的贵女小姐也愈发疏离,基本也只出现在茶余的闲谈之中。 如此一来,更是引得各府小姐们来崔府,借机一睹赵琼华的真容。 赵琼华来得不早不晚,马车稳稳停在崔家朱门前,自她下车后便有崔家的婢女自觉上前带路,一路来到小宴所在的静言亭。 凉亭毗邻荷塘,正值孟夏,荷叶满池,荷花醒绽,一阵夏风吹过很是凉爽。 一群小姐坐在一起话着闲聊,笑笑闹闹的,即便隔着有段距离,赵琼华都能感觉到那份热闹。 “郡主来了,您快请上座。”不知道是谁眼尖,先看到了赵琼华,惊叹一声过后连忙让出位置。 话音刚落,那阵热闹的闲聊声便戛然而止,众位小姐齐齐停声,望向赵琼华所来的方向。 崔晚瑶见状,起身迎了上去,“郡主今日能来,晚瑶不甚荣幸。” “崔小姐客气了。”赵琼华莞尔,伸手接过紫菀适时递上来的锦盒,“一点薄礼,还望崔小姐你不嫌。” “几日不见,崔小姐的身子可养好了?” 一边关切问道,赵琼华一边与崔晚瑶并行,款步走向花厅。 “多谢郡主关心,晚瑶身子已无大碍。今日邀请郡主和各位小姐过府一叙,也是晚瑶的福气。” “今日本就是小宴,各位小姐也不必拘礼。”听着崔晚瑶的话,赵琼华笑意加深,行至静言亭时,她也顺道免了其他人的礼数。 几位闺秀对视一眼,同时松过一口气,继续笑闹着打趣道:“从前鲜少见郡主出府赴宴,今日一见,郡主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好看。” “明眸善睐,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了。” “行了行了,知晓你最近又多学了几个新词语,也不必这么急着就用啊。” 另一旁的小姐推搡她一下,没好气说道,随即又向赵琼华赔礼,“郡主,阿盈她平日里只喜欢看刺绣的书,才学不精,冒犯了郡主还望您不与她计较。” 这就已经开始了吗? 赵琼华唇角勾起一抹笑,端起茶盏静静地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 从前她鲜少会出席这种宴会,性子定不下来,一心只想着出去玩。后来长大之后,她接到请帖后也不会出面,大多都是让许锦湘替她出席。 一是觉得这种宴会无非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冷嘲热讽地属实了无意趣;二来她一贯耐心不足,许锦湘和许周氏又能应付得来这种场合,当时她们尚且亲厚,她也不介意让许锦湘出头。 只是如今不同了。 赵琼华认得说话的小姐,姓梁名毓芸,是工部尚书家里的三小姐,而她话中那位名叫阿盈的姑娘,想来便是工部周侍郎家里的那位庶出小姐了。 这位周小姐微胖,脸上仍旧带着几分婴儿肥,说话时也是软软糯糯的,比起周围花尽心思装扮的小姐们,倒是显得她更可爱了。 来时她听紫菀提起过,京中有位周小姐,手艺精湛,于刺绣一途颇有所研究心得,想来说的便是她了。 “不会,周小姐喜欢刺绣是好事。本郡主又岂会有所怪罪。”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许是两人都很喜欢刺绣,她并不打算过于计较。 “不过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不知梁三小姐素日里喜欢做什么?” 听到赵琼华点到她,那位梁小姐挺直腰身,顿时绽开喜悦笑容,看向赵琼华认真回道:“毓芸不才,平日里琴棋书画各有所涉猎,对于四书五经等也有所心得。” “若郡主不嫌,毓芸今日也可当场为郡主作画,只当是送给郡主的见面礼了。” 赵琼华轻抿一口清茶,抬眸对上梁毓芸的目光,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喜悦、急切甚至是野心。 又是一个想借着她平步青云的人。 只是这也太急于求成了些。 那厢,梁毓芸暗中甩开身边好友拽着的衣袖,兀自补充道:“说起来,毓芸也和锦湘小姐交好,她还曾指点过毓芸的画技。” “说来都是毓芸和郡主您有缘。” 许锦湘的好友? 那还真是有缘了。 赵琼华看破不说破,望向崔晚瑶,询问道:“今日毕竟是崔家的小宴,崔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琼华耽误些许时间?” 崔晚瑶环视一圈,笑着摇头,“不会,今日本就是小聚一场,岂有耽误一说。”她也是个通透的,知道赵琼华此话何意,不待她开口,便兀自吩咐道:“给梁小姐准备笔墨。” 梁毓芸闻言,双手攥住帕子,按捺着心头的悸动。她正想和赵琼华再搭两句话时,下一瞬便听到了赵琼华的话,笑容顿时僵硬。 “劳烦崔小姐再为周小姐准备些许针线绣布,本郡主听闻周小姐的针黹工夫一向很好,今日有缘在此得见,正好本郡主也有所好奇。” 周盈姝同样一惊,下意识看向赵琼华,却发现赵琼华也在看她,还很友善地一笑,随即她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真是可爱又有意思的姑娘。 赵琼华看到周盈姝的反应,很是愉悦地轻笑一声,“今日天气尚好,本郡主见这荷花也快开了,不如两位小姐就以此作题,各自发挥。” “本郡主有事先离开片刻,一会儿还劳烦崔小姐做个公证。” 崔晚瑶点头,“那是自然。” 离开静言亭、经过周盈姝身边时,赵琼华还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励,“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