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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第25节

    荆谓云转过身面对着大小姐,表情阴沉,黑眸中是还未退去的戾气。

    “怕了?”

    “……”

    荆谓云很难形容这一刻是什么感受,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时郁琥珀色的双瞳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他不知道大小姐是怕刚才那些人,亦或者是自己。

    少女的眼睛很漂亮,只是里面什么都装不下,始终空洞虚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人间。

    不知过了多久,时郁才开口道:“你来干什么?想看我笑话?”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淡,没有起伏,没有喜怒,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麻木且无趣。此时仿佛从地下伸出无数只手,把她拖进那片只有血色的痛苦回忆里。

    然后将她的精神撕得粉碎。

    “我说没说过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赶紧滚,看见你就晦气。”

    【别走!】

    【别丢下我一个人。】

    听着时郁心声已然染上哭腔,荆谓云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试着叫了叫大小姐几声,却无济于事。

    少女似陷入了某个回忆当中,还是非常惨痛的那种。

    她低垂着眼眸,眼眶泛了红。

    下一秒,荆谓云猛地伸出手按住时郁的后脑勺,将人扣进自己的怀中。

    这个怀抱是冷的。

    两个人骨子里都流淌着冷的血,即使相拥在一起也感受不到温度。

    他们都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见不得光,更不会照亮对方的人生,越是靠近,越是深陷黑暗,一起沉沦。

    荆谓云低头凝视着少女的发顶,眸底深邃的可怕。

    却只沉声道了一句。

    “别怕。”

    第21章

    【为什么救我?】

    时郁的心声很乱很杂, 唯有这一句无比清晰。

    像是在问荆谓云,又像是在问自己有什么值得可救的地方……

    时郁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有空白的平静, 若非要给她的表情套个形容的词的话。

    那大概就是, 一半写着颓废,另一半写着绝望。

    她体寒,身子骨常年是凉的, 双手也是冰冷的。荆谓云身上也很冷, 比她好不到哪去。

    这个拥抱,仿佛是两座冰山的碰撞,谁也捂不化谁。

    荆谓云神色冷沉, 眸子深邃的像是幽暗的海底。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带着一种战损感的野性。

    “荆谓云。”

    大小姐声音平淡, 完全没有刚经历了危险过后的恐惧。

    “去洗手间,把手洗了。”

    “……”

    荆谓云没动。

    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扯, 他低头看去,发现大小姐双手正用力抓着他衣角。把那处的布料攥出好多褶皱。

    “快去。”

    荆谓云心里某根弦蓦地一颤。

    “好。”

    时郁这才放开他的衣服, 结束了这个离谱的拥抱。

    荆谓云下意识垂眼看她, 才发现时郁居然一直闭着双眼,那始终空白无神的眼睛, 此时紧紧闭着, 只能看到细密且长轻颤的眼睫。

    那架势看起来是不准备睁眼了。

    “那你在这等我?”荆谓云问。

    大小姐总不可能自已一个人在走廊上玩闭眼游戏。

    时郁没说话,点了点头。

    随后便听到脚步声离去的声响, 她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 确定荆谓云听话地去了洗手间后, 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少许。

    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极淡的血腥味。

    也或许根本没有血腥味, 全是她自己的心里暗示。

    时郁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不能看见血。

    只要看到血, 就会发病。严重时甚至会导致昏迷沉睡,通过睡眠来逃避现实。

    幸好,在这个世界,她的身体年龄是16岁,由于从小体质差的原因,她的亲戚来得比常人要晚一些。不过……估计也快要到时间了。

    一想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时郁头皮就开始发麻。

    怕是又要在医院呆上个七天了。

    没过多久,荆谓云便回来了,时郁仍维持着闭眼的姿态,“洗干净了?”

    荆谓云沉默了两秒,薄唇紧抿,“嗯”了一声。

    大小姐这话问得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好像没哪儿不对劲。

    然而大小姐没觉得自己话有问题,慢慢睁开眼睛,还有点不太适应光亮,半眯着眼。

    她先是瞅了瞅荆谓云的手,确定没有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可怖场景后,松了口气。

    她不怕打架混社会这些,面对几个社会大哥都能面不改色。唯独怕血,和血的味道。

    若说比血还可怕的东西,那大概就是“熟人”的血。

    荆谓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时郁上下打量。

    忽然,一只柔软微凉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将他的掌心拨开摊平。

    全然不见刚才拿瓶子揍人的气势,那只有力的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摊开在少女的面前。

    少女指尖温软,肌肤细腻,入手像是上等的美玉,让人不忍推开。

    荆谓云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目光阴郁死死盯着还在仔细观察他手的时郁。

    时郁,不要招惹我。

    可惜时郁没有他那读心的能力,这会满脑子是检查有没有漏掉没处理好,还在流血的伤。

    “算你听话。”

    时郁这都没忘了“恶人”形象,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敬业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捂住心口,轻咳起来。

    【完了,装杯失败。】

    咳嗽声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反正不是能装听不见的程度。

    荆谓云看着时郁因咳嗽而皱起的眉,还有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心头猛地一颤。

    等他反应过来时,掌心已经贴在人儿的后背上,轻拍着。

    “你俩干啥呢?”一道熟悉的声音措不及防地响起。

    时郁身子僵了一瞬,咳得更厉害了。

    沈寻本来是见俩个人好半天没回来,楼下又传来警笛声,才出来找人。结果餐厅有点绕,他没找到洗手间,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走反了。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时家那小祖宗,两眼通红,一副刚被人欺负过的模样,而荆谓云则很是“温柔”体贴地帮人拍背。

    夭寿了,这场景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汽车开上了树。

    都什么跟什么啊!

    时郁两眼一闭,心一横,想撞死在旁边的墙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沈寻还真就用手挡住眼睛,转了个身,往回走。

    时郁:“……”

    【呵,那你还挺有觉悟的。】

    静默。

    长久的静默。

    时郁侧目瞥了眼荆谓云,按道理来说,男主被人如此“误会”,应该气得不清,然后把所有错都归结于她这个“恶人”身上。

    时郁:期待.jpg

    果不其然,荆谓云的手停顿了两秒,然后默默收回,垂至身侧。

    他的瞳仁似乎比普通人要黑一点,眼睛黑白分明,衬得他眼神很凶,带着杀气一般。

    时郁心里乐得不行。

    上天有好生之德,终于要垂怜她这颗小白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