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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站在澹台漭胳膊上的赤雪都闭上了眼,似是陶醉。 澹台漭转头就见赤雪听得摇头晃脑,忍不住拍了一下赤雪的头,“你听得懂吗这么入神。” 赤雪没事儿就听洛无尘弹琴,觉得自己怎么都比澹台漭懂,当即就叫了一声「小混账」。 澹台漭:屋内的琴音戛然而止,传来洛无尘略偏清冷的声线。 “门外的可是小将军?” 澹台漭:他跟洛无尘相识这么久,洛无尘喊他最多的就是小将军,要么就是澹台兄,只喊过一次阿漭。 可自从识破洛无尘后,他便再也不曾喊过他「小将军」之外的名字。 澹台漭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个什么劲儿,把赤雪放在雪地里,由着它乱飞。 洛无尘的门并没有关,而是挂着一层厚厚的棉帘,他挑帘进去,双手抱胸,斜倚在门口,就见洛无尘双手掌着琴弦,挑眉微笑地看着他。 那眼神看在澹台漭的眼里,颇有那么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好似昨日自己搂着他睡了一天的事他已经知晓了似的。 澹台漭觉得自己此刻臊得慌,微微偏头,不看洛无尘,可又忍不住用眼睛瞟他。 “小将军?”洛无尘觉得澹台漭今天有点不对劲,澹台漭恨着他呢,怎么会这么安静,还摆出那样的姿势来。 见澹台漭不理他,洛无尘从旁边拿了一封信给澹台漭,“你爹有信来。” 澹台漭狐疑地看着他,往日里洛无尘都是叫别人给他送的,今日怎么会亲手把信拿给他。 似是看出澹台漭的疑虑,“你来了,便就顺手了,老是劳烦我府里的人给你送东西,他们也不是那么闲的。” 言下之意,就是澹台漭在国师府住得够久了。 而今距离君衡山一役过去半月有余,澹台漭皮糙rou厚,恢复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上些许,看他跟邵雪月比试便知道,澹台漭已然无虞。 澹台漭忽然觉得洛无尘就是个白眼狼,自己为了救他受的伤,现在他伤好,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开口就是让他走。 他的气性一下就上来了,他上前一步,上半身越过琴桌,忽然勾起了洛无尘垂在肩上的一缕发,洛无尘就连头发丝儿,也是透着药香的。 “国师大人,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开口就赶我走?”澹台漭嘴角勾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个什么劲儿,可看着洛无尘这般无关痛痒又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就是觉得生气。 “小将军是想在下怎么谢?”洛无尘挑眼看他,把头发从他手里拿了出来。 此刻的洛无尘神情疏离,面上带着惯有的端揣与那隐隐盛气,哪还有昨日的半分虚弱? 嘴角的笑看着欠揍,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咬牙,偏偏他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好,我走。”澹台漭眼睁睁地他的头发从自己手里溜走,视线无端落在洛无尘那张略显苍白的唇上。 可是话说完了,澹台漭却没挪动半分。 洛无尘:?? 他实在不懂澹台漭的思路,一会儿要他回报,自己又不提要什么回报,这会儿又瞪着他。 洛无尘觉得奇怪,最近为了避免跟澹台漭起冲突,他已经很少见他了,偶尔还会忘了这么个人,这人怎么…… 洛无尘发现,他揣摩不透澹台漭的心思。 澹台漭等了半天,只等到洛无尘不掺杂任何的疑惑视线,瞬间xiele气。 他又放不下面子留下,半晌后,只得狠狠转身,“国师大人,现今我已伤好,你再没有理由拘着我。” 洛无尘自然知道这一点,并且他也早已在信中朝澹台卓言明澹台漭受伤之事。 “小将军慢走。”洛无尘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澹台漭:他忽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洛无尘,洛无尘直直与他对视,觉得澹台漭还记恨着他把自己错认成了邵雪月,而自己便就顺水推舟了的事。 但是洛无尘一点都不心虚,错认澹台漭在先,顺水推舟他为后。 澹台漭走路都走得虎虎生风,门外正在自己玩儿雪球的赤雪一见他这姿势出来,立即喊道:“生气了,气炸了,无言,无言……” 这是这几天澹台漭在屋子里发牢sao说的话,全被赤雪拣了去。 澹台漭: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洛无尘,却见洛无尘半分留恋都没有,正在俯身看什么东西。 澹台漭:下一刻,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国师府。 雪风呼呼地刮,国师府门口连个相送的人都没有,只余澹台漭稍显落寂的身影。 澹台漭:他狠狠踢了一脚国师府门口的雪堆,骂了一句:“洛无尘,你有种。” 在不远处看着他的邵雪月:他折扇轻摇,也没说话,澹台漭像是感觉到他了,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指了指国师府,又指了指邵雪月,随后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刺啦」。 邵雪月:这小子居然敢威胁他。 邵雪月朝国师府偏了一下头,纵身翻了下去。 澹台漭:!!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手里攥紧了他爹给他的信,无视了邵雪月,这才朝将军府走去。 回将军府的路上,澹台漭已经看完了信,看完他就将信纸揉成了一团,那力道大到恨不得把纸碾碎了。 “好哇,你可真是我的好父亲。”澹台漭觉得他爹铁定是吃错药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敢瞒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