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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一跳!快放我下去,没穿衣服呢。” 符离也不说话,只伸出两只大手按着水时的小腿肚,并抬起长腿,往放衣服的岸边走去。 两人忙了半晌,才穿好衣服,符离的耳朵都被揪红了,水时却依旧呲着牙不放过他。因为他知道,他的野兽在饱足时,是十分温顺的。 两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狼巢,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批巡逻的守卫,可见狼王是下了狠心。 一到山梁,水时便赶紧往自己的狼巢中去,一看,才放下心,他的小灰狼们,还在篮子里的羊毛上,挤成一坨,睡的正酣。 小崽们的腹部微微起伏着,时不时还在梦中抖动着软软粉粉的小爪。水时觉得可爱极了,便双手托着下巴趴在篮子边,翘起脚,开心的晃着看小狗。 符离看着伴侣这个样子,便走上前,拎起一篮子小崽,送到了一只狼群中负责看守幼崽的雌狼身边。它虽然没有孕育自己的孩子,但这样的雌狼在这个季节,也会自主的产出乳汁,以便在其他成员捕猎时喂养族群的幼崽。 水时就像没魂一样,跟着符离就去了,到了雌狼狭窄的巢xue,看着被放到地上,却闻着奶味而奋力前爬去吃狼乳的小崽子,才恍悟。 那只喂奶的雌狼见水时还不走,又默默蹲在自己身边,便一脸了悟的动了动身子,朝水时抬起了后腿,露出腹部。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吃么?来呀! 水时有些迷惑,还以为是要他做些什么帮忙,于是回头瞅符离。符离却站在洞外,眼含笑意的噙着嘴角,抱着双臂,沉沉开口,“问你吃不吃。” 水时一脸黑线,赶忙疯狂摇头,并朝雌狼摆手,“不不不,不吃不吃!谢了谢了。” 由此,水时遗憾的看着毛茸茸的灰狼崽,他确实缺少养护未断奶幼崽的经验,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他没有奶…… 符离无奈的看着眼巴巴的小雌,只得“啧”一声,便弯腰进洞,扛起水时就走。而水时也不挣扎,蔫蔫挂在男人肩上,尚且噘着嘴看着欢快蹬腿喝奶的“小狗崽”。 到了自己的洞xue,符离直接扑在水时身上,水时却还想着小狗呢,不十分配合。谁知符离沉着眼睛就开始扯他衣襟。 “嘶,都说了今天不行,都破皮了!你还干嘛!” 符离却浑身散发着热气,磨着尖牙低声笑意沉沉的说,“吃奶”。 …… 近些日子,小白狼深切的体会到了长大的烦恼。 水时不太能抱的动它了,且这几天又不怎么出洞xue。母狼王也生下了又一窝,每日辛苦的哺乳。就连狼群中的其他小伙伴,也因近来狼群的严密守卫,被管束了,不能乱跑。 只剩它自己,蹲坐在山梁上,哀叹着孤独的自由。 他甚至偶然觉得,自己是一头大狼了,要勇于与开拓,勇于冒险。于是在一个越黑风高的夜晚,不满五个月大的小狼,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 狼族守卫并没把这个鬼鬼祟祟的小东西放在眼里,毕竟,谁没有这样的叛逆期呢!只要他们巡防得当,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狼王更是不管,在这个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的年纪,需要让幼狼分清朋友、敌人,权衡强大、弱小,自然界自己便会甄别与淘汰。 只是,小狼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它的第一次人生之旅,就遇到了春季的第一场瓢泼大雨。 狼于明月高悬的夜晚出走,但到了第二天,东山却陡然变了天,到处刮着大风,树林几乎被吹的断折。乌云黑压压的聚在头顶,打着旋,又翻滚着,像是又巨兽在云中咆哮。 只一会儿,闪电便撕开云层,闪亮了半边天!滚滚炸裂的雷声随之而来。东山,展现了在温情脉脉之下的无常狂暴。 小白狼于寒冬出生,从未经历过雨季…… 它瑟缩着,躲进一处枯树洞,外头的暴雨便顷泄而下,“噼里啪啦”如同瓢泼,让小狼觉得天仿佛漏了! 正在它害怕的往树深处退,却忽然撞上一个rourou的身体,两个东西都瞬间回头,并作出防御的姿态。 于是,在外边的一片暴雨声中,一狼,一熊,两只幼崽,各守在枯树洞的一端,面面相觑。 暴雨不停,两个小东西在这样无声的对峙中,纷纷腹中饥饿。这时,小熊鼻子一动,便扭着屁股撅到一处树根出,熊掌挖呀挖,抠出了一些树虫,这是森林中极美味的东西。 所以,互相对峙的两只幼崽,在悉悉索索的咀嚼声中,达成了和解与共识。 而水时,此刻在铺满柔软兽皮的干燥巢xue内,倚着强壮的伴侣,听着外边逐渐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着哈欠发困。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着,春雨来了,他种下的种子必要发芽了,且山中草树皆长,雨后能采摘的东西可多,还说不准能够去河中摸鱼! 于是,水时就在这种种期待中,又睡熟了。符离看着刚才还念念叨叨的雌兽,动了动身体,将人圏紧。 而水时的愿景,却被小狼提前实践。 一狼一熊,在苦等了一天之后,大雨终于稍减,不再那么直下的山中茫茫一片,浑然分不清天上与地下。 走失的小熊虽然没找母亲,但却遇到一位“玩伴”,所以,一个奇异的组合出现了,小熊大着胆子,带着白狼冒雨出走,它俩跑到一处河流边,开始捕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