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页
铜钱听得目瞪口呆,赵小胖怎么这么能聊? 苏衡听着赵小胖滔滔不绝,再看着听到发楞的铜钱,赵小胖是社交牛,铜钱却是个社恐,自己是个社交牛杂症,三人组合也是绝了。 “衡哥,你盯着我干嘛?”铜钱生性敏感,对苏衡十万个放心,但是对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心怀戒备。 “铜钱,去过烟花巷么?”苏衡笑得不怀好意。 铜钱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有点尴尬:“衡哥,你想让我去那种地方?” “你不用进去,只要拿着我的管事牌到门口去请就行,”苏衡闭上眼睛又睁开,“有请惠民药局张纯主事回药局办报到手续。” 铜钱立刻反应过来:“衡哥,你这是以牙还牙。” 苏衡浅浅笑:“他们诬陷我,我只是回以颜色罢了。” “行,我去!”铜钱的性子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败坏衡哥和苏伯名誉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衡把随身携带的竹筒递过去:“先喝些梅子茶,不着急,烟花巷挨门挨户地请……” “好!”铜钱一口气喝掉半筒,抹了嘴角。 偏偏正在这时,听到有个嘴毒的百姓高喊:“哎哟,张主事这一身脂粉味儿的,刚从温柔乡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啊……” 苏衡三人的视线转向折棚边缘。 只见一名中年腆肚的男人,脸色异常红润,正一步步地往里走,连走边擦汗边嚷嚷,额头和衣衫都湿透了,特别像裹了衣服的红肠:“大胆!未经主事允许,竟然在药局门前设折棚,谁干的?!” “谁把午休牌子砸了?!” “还有,你们都给我出来,谁让你们看诊的?!” 郎中们吓得纷纷起身,低头不语。 苏衡冷眼看着,这张纯就像资料里说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医技,明明是药局最小的管事,却酷爱耍官威,只因为是魏博的二号爪牙,溜须拍马,擅长打探达官显贵们的花边新闻。 “混帐!”张纯骂得唾沫横飞,“谁,谁干的?!” 苏衡走到距离张纯五步之外的地方站好,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仍然很客气:“请问您是惠民药局人事管事张纯么?” “你这哪来的后生,竟敢直呼管事姓名?!”张纯试图用鼻孔对着苏衡,可是没人高,就斜眼看着。 “在下苏衡,今日来惠民药局报到,”苏衡递上任职文书,“请张主事过目。” 张纯一怔,酒劲忽然去了一半,一双熬红的眼睛上下打量苏衡:“你就是苏衡?不像啊!” “张主事以前见过在下?还是见过在下的画像?”苏衡话里有话,因为郑鹰提醒过,苏宅周围一直有人徘徊监视,多半是魏博一派的。 张纯猛地清醒过来,苏衡的眼神根本不是少年郎,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张主事,您不办手续么?”苏衡提醒道。 张纯咬着牙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疼得脸白了一下,自己大白天喝花酒的把柄落在苏衡手上,这该如何是好?一定会被魏博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这手续办还是不办? “怎么?张主事醉得连手续办不了么?”苏衡擅长出奇制胜,这话一出,张纯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 张纯脑袋里所剩无几的清醒细胞,总算回忆起魏博说的,苏衡要进就要好好地请进,他要看什么都给他看,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哎哟,苏主事,瞧您这话说的,快请,快请。” 同时向郎中们挥手:“还楞着做什么?一场误会!赶紧的,别让病患们等久了。” 郎中们立刻坐下,重新开始看诊,但是眼神不停地瞥向张纯和苏衡。 苏衡跟着张纯进到里屋的办事所,看了一眼里面收拾整齐的案卷和桌椅橱柜,就知道魏博一派等着他自投罗网很久了。 张纯一落坐,后背的汗滴在椅面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手心手腕的汗出得停不下来,几次透了纸,笔握得也不公整,但是写出来的字却无可挑剔。 苏衡想到雅公子以前说的,惠民药局和太医院,先比字再比人最后比医术,这是个根深的恶习,其实是个由头,借此打压了许多真材实学的太医和郎中。 张纯几经周折,总算写好了文书,满脸堆笑地递过来:“苏管事,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大家相逢即是缘份,要好好相处啊,可不能闹笑话。” 苏衡写好自己的那份,递过去的时候,没有错过张纯挑剔的目光和没藏住的惊讶,而且听他这话里有话,心里默默地比了个中指。 “张主事,您也看到了,我这右胳膊还吊着,暂时还在休病假,今日只是看到药局外排队的病患太多,才过来一看,不曾想,看到了许多事情。”苏衡微笑着收好分给自己的东西,一样话里有话。 “这……呵呵呵……”张纯尬笑着,“苏衡兄弟真是说笑了,药局是严谨之地,哪有许多事情可看?” 第172章 破窗效应 苏衡笑得很假, 视线落在报到文书的日期上,这张纯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写了好几遍才算写好的报到日期不是今日, 而是十五日以前。 张纯见苏衡不搭话, 自己有把柄在苏衡手里, 但苏衡却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就知道这事情没有转还的余地,也就没必要装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