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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暴怒之下的魏成云没有一丝理智:“你!我杀了你看你还敢口出狂言!” 说话间魏成云不知是按动了哪一个机关,底下水池的水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去,魏成云抽出长剑朝着周清衍刺来。 这副想置人于死地的模样仿佛和不久前深情款款对着周清衍说“我想护你”的人不是同一个。 青年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大吃一惊,兜头接下他一剑,腰腹处顿时被捅了个对穿,血腥味刹那间遮住了腐臭味。 剧痛从腰腹处蔓延开来,周清衍眼前骤然一黑,火光和地面刹那间变得扭曲模糊,无数张枉死的人脸在他面前闪过——青年脸色惨白唇瓣微抖。 魏成云近距离见到周清衍虚弱无比的脸顿时一个激灵,咣当一声摔了剑:“国,国师······” 楚恒声音无比焦急:“阿衍!” “阿衍,阿衍你伤哪儿了?”楚恒费力想挣开石柱的桎梏,但他挣脱不了,而且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听见魏成云低声的哭喊声,以及周清衍微弱的呼吸。 他听见阿衍低低的,虚弱的喘息:“魏成云,半年了你也没多少长进。” 魏成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清衍已经反手握住匕首,猛地插进了魏成云的脖子——刀尖在骨头处遭到了阻力,但很快突破了这层阻碍,只听一声咔嚓的脆响。 匕首从魏成云的后脖子进去从喉结处穿出来,双眼瞪圆两行血泪,轰然倒地。 “咳!咳咳咳咳!”周清衍无力地摔在地上,勉强踢开魏成云的尸首,紧紧捂住自己腰腹的伤口,鲜血还是止不住地从血洞里流出来。 他整个人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折磨得筋疲力尽,浑身上下好像沐浴在汗水之中,冷汗涔涔,浸透了雪白的衣领。 周清衍用力在石柱上狠狠一凿,尖刺总算松动。 “子渊,你忍一忍。”周清衍边说边把那颗松动的尖刺往外拔,尖刺一寸一寸划过血rou的声音在整个石洞中清晰可闻,伴随着周清衍可以压低的喘息,都在让楚恒心痛不已。 咣当。 尖刺掉在地上的瞬间周清衍无力地歪靠在旁边。 楚恒手背粗大的血洞重新撕裂,但是他毫不在乎用那只唯一可以动的手凿开了另一边的石柱,就这样解开了束缚。 男人也忍不住一阵踉跄,好在很快稳住身体。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周清衍颤抖不已的手。 周清衍跪倒在地抬头去望楚恒,后者的眼瞳无神但抓着他的手却越来越紧,好像要把周清衍整个人都揉进骨血。 青年扶着楚恒的肩膀站了起来,在他耳廓上印下一个虚弱的亲吻,声音很小却带着轻微的喜悦。 “找到你了。”他说。 在四下无人的地牢里,他们彼此相拥。 楚恒想去搂周清衍的腰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心下骤然一凉,转头一脚魏成云的尸首提到没有水的水池里:“咱们赶紧走。” 男人从里衣下摆扯下一块布用力裹住周清衍腰腹的伤口。两人彼此搀扶着从能杀死人的水池中走过去。刚走出第一步,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两人都是险些滑倒。 咣当!礁石上方的土层活生生掉下一大块,砸得礁石上泥块四溅。 “怎么回事?”周清衍下意识地四下查看,不知看到了什么眸光忽然一凝,“子渊,水漫上来了。” 他又看向礁石,那里开始往下掉泥块——照这样下去还没等他们离开地牢上面的土就要把他们全部埋在地底下,更不用说还有水池。 楚恒声音很沉:“是我。” “什么?” “是我离开礁石才导致机关启动。”楚恒语速很快,抓着周清衍的手往前走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因为他能感受到脚踩的地方有隐隐的颤动。 那是水流漫过来造成的声音。 如果只是蓄满这个水池还算好。 但这个机关设计一定是为了让被困在礁石上的人死在地牢里,那么水池就不仅仅只是蓄满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直接水崩,连同土层一起把整个地牢填得密不透风。 到时候他和阿衍就算有十条命也得全部留在这里。 可惜两人如今都提不起内力,而且四周完全封闭也找不到任何出口,他们要往哪边走才能逃开这样的必死之局? 地面上,燕恪感受着地底传来的阵阵震动忍不住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燕恪大怒:“都哑巴了?” 终于有个副将硬着头皮站出来:“王爷,这地牢是魏将军找到的,修缮也是他一手主持的,末将们当真不清楚。” 阿莲被绑在旁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燕恪抿紧唇最终道:“那石砖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副将心说为何要打开,等震动过去再把石砖打开,周清衍和楚恒死在里面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不过他不敢忤逆燕恪,只得说:“是。”转头找人去开石砖。 阿莲眼睛紧紧盯着那块石砖,一直看着它慢慢打开,露出里面地牢的真面目。 大片湿润的泥土挤满了整个地牢,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人影。 阿莲刹那间心如死灰,燕恪走过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