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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抱着周清衍上半身,皱眉:“轻点。” 府医擦擦汗:“公子喝不下参汤,贸然取箭要是这一口气上不来······”府医冷不丁见到楚恒冷冽的眼神,下意识地一颤。 别看这只是一支小小的箭,贯穿伤都不可谓不严重---更何况周清衍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一口凉风就能让他咳嗽不止。 这时,;莲、蔷两人从外面进来,浑身是血:“楚公子,贼人已经拿下。” 楚恒抬起参汤碗头也不抬:“关好,留着气别弄死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阿莲稍稍有些犹豫,她们是阁主的人不是楚恒的人,手肘却被阿蔷轻轻顶了一下,后者低头道:“是。” 说完就拉着阿莲退下。 楚恒压根不关心这二人心中如何想,他只关心怀里这个。 参汤还剩下小半碗,楚恒索性全部含在嘴里捏住周清衍的下颚---后者昏迷中没多大反抗力气乖巧地张开小半张嘴。 热热的参汤顺着喉咙极大限度地滋润了干疼的五脏肺腑,不知过了多久周清衍恍然睁眼。 他虚弱地靠在楚恒怀中,还没来得及把名字叫出口。 楚恒低头捂住他的眼睛,府医连忙上前闭上眼睛狠狠地扯出箭头! 楚恒感觉怀里的人猛地弹跳起险些挣脱了他的束缚。周清衍的头抵住楚恒的肩窝,背部躬起手指死死抓住了楚恒的肩膀,嘴唇被咬出滴滴的鲜血。 周清衍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地颤抖,楚恒轻拍他的背低头一看愕然暴怒:“为什么没有取出来?!” 药童在旁边都快哭了“这箭有倒刺,卡住了!” 楚恒心下顿时凉了一片。 这时,肩膀处传来低声的呓语,楚恒稍稍低下头:“你说什么?” 一屋子的人刹那间安静下来,就眼巴巴地盯着楚恒。 周清衍气若游丝:“用力拔。”箭头必须赶紧□□,不然他的腿会一辈子残废。 楚恒抱着他的手一阵缩紧,他何尝不知道要赶紧□□,但是箭穿进去就已经很痛,带着倒刺□□疼痛不亚于重新穿进去。 楚恒扒开周清衍额间的湿法:“你们起开。”倒刺卡住,仅凭一个白胡子老头只怕拔不出来。 箭头一寸寸地离开血rou,屋子里安静地甚至能听见箭矢划过rou泥的声音,周清衍的手指几乎嵌进楚恒的肩膀,但却始终未吭一声。 箭头完全拔出的瞬间,楚恒感觉抓住肩膀的力道陡然一松,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楚恒无比慌乱:“清衍,清衍?周无音!” 丫鬟小厮们又忙碌起来,府医上前止血把脉,松了口气:“无碍,只是晕过去了。” 楚恒深吸一口气,闻到了屋子里nongnong的血腥味。 怀里尚存的体温唤起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慢慢把人放回床上,周清衍昏过去后眉峰依旧皱得很紧,唇色淡得几乎与惨白的脸毫无分别。 楚恒站起身为府医和药童让位,眼看着两人给周清衍上药把脉开方子,身体僵到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步。 “楚公子?”红梅许是怕吵醒床上那人,声音放得很低,“我看您脸色不好,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 楚恒猛地惊醒,脸色极为难看摇头:“无妨,我在这等着。”等到他醒为止。 红梅无奈只能拿了床毯子来,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公子心地善良,老天爷会保佑他快点好起来的。” 楚恒不语,挥手示意她离开。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若是真的老天有眼,怎么会让这么好的人受这样的苦楚呢? 门外站着两个守夜的丫鬟小厮,院外隐蔽处藏着周清衍不知道哪里来的班底,但这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楚恒慢慢移到床边,端详床上青年的脸---依旧是他魂牵梦萦的模样,只是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峰紧锁,眼尖的人细细看去能看出他战栗的身体。 这人怕疼,从小就怕。 若是传出去:无影阁的阁主怕疼只怕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周清衍从未与别人说过,以至于受什么样的伤都得自己硬抗。 只有楚恒知道,这人小时候擦破一点皮都眼泪汪汪。 楚恒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把周清衍连人带被子搂住,后者一感受到楚恒的体温就下意识地往他怀里一缩。 楚恒从善如流地上床,把人裹好又试了试周清衍额上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热,这才放心下来,有规律地拍着周清衍的背。 宛如幼时哄他睡觉。 楚恒等到周清衍不再颤抖,这才低下头嘴唇触碰青年的耳垂,低声呢喃:“这么怕疼为什么不喊?你不喊谁知道你疼······” 话到最后戛然而止---长大后的周清衍没了楚恒,就没了能喊疼的权利。 周府某个隐蔽的角落。阿莲与阿蔷并肩跳进湖水,顺着湖水一路下潜,紧接着拧开湖底的石狮子头。 轰隆! 湖底一处石门慢慢打开,露出里面幽暗的长廊。 顺着长廊走到底,入眼是一处刑室。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刑室是因为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看着就可怖异常的刑具,地上摆了一个十字形的束缚架--上面赫然绑着鹰隼。 此刻的鹰隼已经全然没有方才的得意神情。 组织的猜测没错,周清衍确实已经是重病之身,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周清衍身边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