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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江绪轻声喃喃着,眼中渐渐湿润,“你是为了参透情爱才与我在一块的么?” 你真的,破道转修了么? …… 程阎抱着手臂慢悠悠地御剑缀在严绥身边,对方没有御剑,仅凭着一柄素青竹伞在空。中自在前行,面容波澜不清,令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的视线严绥面上不住地停留又挪开,不时发出啧啧声,抓心挠肺的,明显有话想说。 可严绥始终目不斜视,只当没他这个人在自己旁边跟着,他的另一侧是同样沉默不语的雅,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人群,如沉默鸦群般飞速掠过惨淡的阴云,朝北方的天穹而去。 简楼子的余威尚在,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山门口之事,气氛压抑到程阎根本没法想些别的,终于朝严绥身边靠了点,口中发出呲呲两声,示意对方理会自己: “我怎么觉着不对劲啊,宗主摆明了是要把江师弟同你分开,你竟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听了他的话,带着我们往北州去了?” 他将声音压得细如蚊呐,只有另一边的雅能听到点模糊的声,也微侧过脸朝严绥投过来道难以察觉的目光。 “m”“'f”“x”“y”%攉木各沃艹次程阎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应,又道:“总不会是——怕了宗主吧?”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嗤嗤笑了两声,结果嘴边弧度还没压下来,便听见严绥轻声道:“怕啊,怎么不怕。” 他神色倒也不像是怕的样子,淡淡的,只一双眼中情绪沉沉,压抑得让程阎不敢直视,只干笑了声,道:“你这趟回来,幽默许多啊。” 严绥终于侧脸看向他,平静道:“你也知师尊修的是无情道,素来不把情爱放在眼中,若我真的为了绪绪违抗他,他便真的不会容下绪绪了。” “嘶,”程阎思忖着点头,“也是这般道理,不过你既然敢在招摇山就对江师弟下手,总不可能没想过如何稳住宗主吧?” “若放在招摇山那时,事情自然好解决,”严绥说着,神色渐沉,“谁也不曾料到被灭门几百年的合欢宗会在这时候卷土重来,渺音身上的伤不养半年根本无法出关,若绪绪这会子被逐出师门,绝对自身难保。” “此事一旦外传,江师弟在他人眼中便只是炉鼎,再加上合欢宗余孽的身份,处境必然会危险至极。” 雅说着,没有去看他们,视线落在远处灰蒙蒙的云层上,没有人会不想一步登天,只看经不经受得起诱惑。 “如今大师兄稳住师尊,先行一步去往北州是对的,”她也不知是在对程阎说还是对严绥说话,“待风波稍缓,自然就没那么棘手了。” “我可不信他能忍到那会,”程阎压着嗓音笑,“招摇山那回,江绪前脚刚溜,他后脚就追过去了。” 严绥面上终于浮出点笑意,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聪明。” 程阎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见严绥道:“过两日绪绪生辰,冠礼应当是那会,你帮我顶一日。” 他笑容一僵,拼命克制着才没有喊出声,只压着嗓子冲严绥抱怨道:“顶你一日?!如何顶?我还能一个人掰成两个用不成!” 严绥没看他,温声道:“明州那个“m”“'f”“x”“y”%攉木各沃艹次传闻是源妙真君道场的遗迹你不是去过?我听闻供奉在神像前的那件法器在争抢中不翼而飞。” 据典籍记载,源妙真君擅幻化之术,能以一芥子化万物。 程阎迅速往旁边退开,嘴硬反驳他:“那同我有何关系,还能是被我得了么?” 严绥很轻地笑了声,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我那回也回了趟宗门,恰好遇着了道明师叔,又去拜访了简阳子师叔祖,渐羽,我一直想请教一番,你是如何一边在剑堂抄经,一边在清宵峰上练剑的?” 程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只能自认倒霉,无奈摊手道:“好吧,我的确得了那桩机缘,不过我得先说好,以我现在的修为,至多能顶你八个时辰。” “足够了,”严绥微微颔首,“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哪里的话,”程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记得替我同小傻子说声生辰快乐。” 严绥微敛着眼睑,没有再说话,神思又晃晃悠悠飘回了山门前,江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上,他本想立即追过去,却被简楼子拦住了脚步。 “子霁,”简楼子的声线平静至极,“北州方才传了消息过来,魔修趁夜屠戮了一整座城镇,你即刻带着选好的弟子过去支援。” 严绥对上他暗含试探的目光,收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同样维持着平淡的表情。 这是简楼子的试探,他开始怀疑江绪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是不是一个用来看破情爱的对象了。 严绥想着,面上浮出点忧虑的情绪,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是,师尊。” 总归江绪这段时日都会留在宗门内,过两日再寻个机会将人带走便好,没有如今就跟简楼子撕破脸的必要。 不过…… 眼前飞快闪过渺音的面容,不是今世所见的神采飞扬的模样,那张堪称绝色的面容上横亘数条狰狞疤痕,披头散发,表情癫狂,神志不清到连话都说不了。 他本应在百年之后才回到中州的,严绥想,如今因着自己的刻意引导,再加上提前见着了江绪,终于成功令他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了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