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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下次才能证明对于严绥来说,自己是特殊的。 江绪始终如此坚信着,在严绥逐字逐句的教导中缓慢地打出一道道印记,庞大的法阵在空中一点点成型,灵力宛若被无底洞吞噬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苍白,到最后连双腿都在微不可查的颤抖,脱力到极致。 若非已经突破,他定然是无法独自完成整个法阵的。 嗡—— 法阵在最后一刻成功亮起莹润的金色光华,江绪抬起的手猛然垂落,整个人都往后倒去,虚弱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严绥完全地拥进了怀抱中,却只能缓慢地眨了眨眼。 “绪绪很棒,”严绥的语气里是明显的心疼与怜惜,“此阵会在此后的几十年里缓慢清除掉此地的怨气,绪绪,你保护了这一方小天地中的万物生灵。” 他说着,将吻轻轻落在江绪的眼尾,一点点将灵力注入江绪体内:“接下来想去何处?云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绪绪可想去蓬洲瞧瞧?” 蓬洲吗?江绪想了想,轻轻点了下头。 “蓬洲在东海之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严绥注入的灵力而渐渐恢复了力气,“听说有处已经探索得差不多的上古宫阙,景色极美。” 他反握住严绥的手,神色轻松地笑道:“师兄,我还未曾见过海呢。” 严绥的手臂骤然缩紧,又很快地放松,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暗,低声道:“嗯,师兄带你去瞧瞧,蓬洲的确是极美的。” 可惜蓬洲之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离开常山后的第五日,江绪从袖袋中翻出了发烫的玉牌,与严绥对视了眼。 “应当是师尊,”严绥说着,同样拿出了自己的玉牌,轻松的神情渐渐消散,“是给所有在外弟子的消息。” 无极宗极少有这种事发生,但每次有这种情况发生,大多数都是将在外的弟子全部召回,江绪如此想着,隐隐有些不安。 “上次发这种消息还是明州的仙家洞府出世,”他边将灵力灌入玉牌,边对严绥说道,“师兄,说不准这回也是有什么上古遗迹要出现了。” “嗯,”严绥微微颔首,“那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江绪如今还是缺了太多的游历经验,若想得到修真界的认可,探索洞府遗迹,与其他各宗弟子打交道是必然要做的事。 可今次的消息并非是这种事情,江绪一目十行地扫过出现在眼前的文书,神色渐渐变得讶然而凝重。 严绥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蓬洲是去不成了。” 这是紧急召回所有弟子的文书,措辞强硬,一看便是出自简楼子之手,江绪已经在脑中提炼出最重要的事: 北州动乱,蛰伏百余年的魔修再度卷土重来。 岁迟 过渡章,该名扬五海十二州了! 第4章 归来 似乎大事总爱挤在一块发生,两人紧赶慢赶地往中州奔去,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简楼子便再次联系了他们。 江绪为难地捏着自己的玉牌,求助般看向严绥:“师兄……不若你来?” 他对简楼子的敬畏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中已经不是一时半会能撼动的了,严绥从他手中接过玉牌,顺势与他十指相扣。 “师尊,”他在简楼子开口前发声,“我同师弟还需要半月才能赶回来。” 简楼子那头沉默了会,极明显地吸了口气,道:“让你师弟自己同我说话。” 江绪缩了缩脖子,将严绥的手抓得更紧,又轻轻晃了晃,但严绥却只是给了他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将玉牌塞回了他手中。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呐呐唤道:“师尊。” 不用想也知简楼子如今该是如何生气的情形,他不自觉地皱着脸,整个人都紧绷到不行,只等简楼子呵斥自己。 果不其然,简楼子听见他的声音后,火气骤然大了起来:“江绪,你就仗着你师兄在,哪都敢跑!” 江绪忍不住小声辩解:“师兄如今已鲜有敌手,师尊你不是知道的么。” “厉害的又不是你!”简楼子呵斥道,“意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你知不知道前阵子的时候,你的命牌暗淡了许多?” 前段时日?江绪茫然地回想了会,犹豫道:“许是因为……在魇鬼的梦中,命牌感应到了我那时神魂离体……” 但其实并无大碍。 “一派胡言!”简楼子打断了他,“命牌岂会被区区魇鬼影响,子霁,你说说,你哪儿做错了?” 江绪闻言,不明所以地看了眼严绥,只见对方微微垂着眼睑,平静道:“子霁明知师弟体质特殊,魂魄于魇鬼之类的阴邪之物乃是大补,却仍带着师弟一块入了魇鬼构筑的幻梦中,害师弟险遭不测。” 这话听着颇为自责,但江绪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揉捏着,严绥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含着微妙的挑逗,根本没把简楼子的话听进心里去。 他对保护好江绪这件事极为自信。 简楼子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大道理,有些令人烦厌的聒噪,严绥在他的停顿中适时地开口:“师尊,我前几日夜观天象,瞧见有颗暗淡的红星忽地恢复了生机,你可是为了这事联系的我们?” 简楼子明显地停顿了好一会,肃声道:“合欢宗余孽重现中州,恐会再度与魔修联手,形势危急,你们不可在外过多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