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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人间街头的青衣修者勾了勾嘴角,语气和缓到了极点。 “我记得,师尊。”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 手中玉牌渐渐变回温润冰冷的质地,他脚下一动,朝着客栈内走去。 这曾是他的道。 亦是他所犯一切罪孽的起始。 岁迟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原句出自世说新语,意思是最高明的人能不为情所累,不涉情,最下之人扰于世,顾不上有情。 第5章 怪人 更声打到第三回 ,江绪终于睁开眼,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窗外下弦月黯淡,他习惯性往榻前落脚,突然顿了顿,脸上显出点不解和纳闷。 “奇怪……”他视线在房中梭巡了周,“我先前,还把鞋摆好了?” 江绪素来是个懒的,刚到琼霄峰时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是被简楼子罚了几次才有了点长进——仅限于不乱丢东西,偶尔收拾收拾屋子,但也时不时会在上榻前将自己的东西摆好,只是这些事都过于琐碎,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闭眼前的屋子具体是什么样。 不过先前布下的阵法没有丝毫被人动过的痕迹,江绪于生活琐事上向来粗脑筋,也就这么随意过了此事,咬着簪子重新盘了个歪歪扭扭的髻,重新站到了窗边。 当务之急是去城门口探探那暗日殿的消息。 他先探头往街上观察了片刻,才利落地扒着窗沿往外一翻,几个起落便几近无声地落在了对面的屋檐上,忽地,他的身形奇怪地滞了滞,脚下一个踉跄。 “喵——!” 夜里寻食的花猫弓着背跳起老高,遥遥传来半截卡在嗓子里,微不可闻的惊呼,江绪按着心口同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对视着,终于回过神来,长长舒了口气。 “喵。” 他学着轻轻叫了声,反倒把猫吓得往后退了点 江绪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亮晶晶的:“喵喵!” 花猫咻地往树上窜去,他这才弯了弯眼角,满意地朝着原本的方向掠身而去。 也不知是在较什么劲。 屋内响起声微弱的笑,严绥终于显出身形,闲适地坐在桌边,手中捏着茶盏,也不知坐了多久。 “还真是一点都没长进,”他表情和煦地自语着,“成天忘这忘那的。” 被团得乱糟糟的被褥自动叠好,严绥并指一勾,屋脚的黑色灵石便轻而易举地落入手心,四周灵气却没有丝毫波动,阵法丝毫无损,那枚灵石在修长手指中打了个转,最后被轻轻搁在桌上。 严绥的视线轻飘飘地往床脚一瞥,那里同样有颗一模一样的灵石,正有不断的灵气从上头溢出灌入阵法中,维持着屋内的一切正常之相。 只需在更换灵石时用自身的灵力维持阵法运行,便能轻而易举地更改整个阵法。 当然,也只是对严绥来说是轻而易举,毕竟一路上也不知如此干过多少回了。 他随手将替换掉的灵石收入袖中,施施然起身朝前一跨便凭空消失在了屋内,屋外夜色沉沉,严绥行于空中却如履平地,也不紧不慢地朝着江绪离开的方向行去。 …… 江绪安静地立于树上,视线精准地落向某个极隐蔽处,那里有个面覆青鬼面具的黑衣人,背影瞧着有些单薄,可周身的杀气足以让寻常人退避三舍。 看来我猜的不“m”“'f”“x”“y”%攉木各沃艹次错,江绪想,他们大张旗鼓进城,便是想引蛇出洞,不过对方也是聪明人,根本不上钩。 不过周围只有这一人,想来暗日殿也只是为防万一,才会派个人守着,真正的目标还是放在了在城中搜寻上。。 “看来此处是探听不到什么消息了,”江绪极轻地嘟哝了声,被周围的飞虫烦得皱眉,“底下难不成还好一些?” 夏夜只有这点最烦人,他又等了好一会,底下那暗日殿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变过姿势,杵在那比城门口的石狮还要尽责,无聊得很。 江绪才不愿陪他在这站上一夜,悄无声息地从树上直直跳到高耸城墙之上,再轻巧地落了地,慢悠悠地准备打道回府。 毕竟大好良夜,修道者也无需靠睡觉来休养生息,街上又不会有人,不吹吹风可惜了。 正这么想着,前方却突地出现了点盈盈灯火,有人提着盏红灯笼朝他这边走来,面容隐藏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楚,只是步履稍显匆忙。 “沈长风?”那人遥遥地唤了声,嗓音压得很低,“大半夜你瞎跑什么?” 江绪愣了愣。 这名字有些耳熟,他想着,往前靠了点,终于看清那人的样貌,黑发散着,脚上只随意踩了双木屐,跟江绪对上视线时话语一顿,有些明显的讶异。 “江少侠,”他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对江绪点了点头,“好巧,你也在此。” 江绪也对他点了点头,视线在顾沉微散的领口尴尬飘过,飞快撇过头:“顾先生看起来……嗯,应该快要睡下了。” 顾沉似是在犹豫什么,斟酌道,“我那朋友不让人省心,片刻不管就瞧不见人,我有些怕他死在外头,吓着人,这才出来试着寻一寻。” “这样啊,”江绪了然地应了声,主动道,“不如我同你一块,分头去找找?” 顾沉见他先提了,也不再继续遮掩,开门见山道:“我知江少侠定然有法子立马寻到他,也不必分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