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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江绪暗暗瞥了瞥嘴,这速度,还不如那回偷了程师兄的酒,被追着跑了两座山头后的程师兄快。 身后的台下已经传来些起哄般的嘘声,除此之外,还有声微不可查的熟悉轻笑,江绪却根本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他落下最后一脚时小腿骤然发力腾旋至空中,整个人旋身而起,翻身将将与那一点剑芒错身而过,紧接着反手摸向身后,铮然一声剑鸣,落了满地的雪亮剑光。 台下有人赞叹喊道:“好剑!” “呵,”严绥这一声笑明显了许多,声音伴着剑光清凌凌洒出,“这招是跟雅学的吧。” “我没教过他,”雅耸了耸肩,赞许地看着已经在谭影身后站稳的江绪,“他经常在旁边坐着看我们切磋,也不知道悄摸偷了多少师。” 身边已经传来不少难以置信的呼声:“怎么可能?不是说他是无极宗最弱的一个么,刚刚明明都快输了……” 程阎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嗓音飘出去老远:“哎呀,这无极宗最弱又不是全天下最弱,多少人想进我无极宗还进不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了,程渐羽,”严绥不温不火地制止道,“还没有结束。” “不是你自己说的胜负无所谓么,”程阎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重新认真观看起来,“再说了,江师弟这局的表现已经很亮眼了。” “他功力还是不如对手,”雅冷静地抱着手分析道,“虽说脑子好使,但差距放在这,这一局,尚未有定论。” 更何况…… 她想着,侧头看了眼严绥,只见对方也微微敛着眉,虽是平静的,但显然已经猜到了结局。 雅不由暗暗摇头。 江绪心软,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断山河利落刺向谭影颈间,却在最后一刻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即使知道这一剑并不会伤到人,但江绪还是犹豫了一下,也仅仅是这瞬息之间,谭影便敏捷地往侧边避开,反手以剑格挡,清脆碰撞声响后,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将将停在台子边缘。 “好剑!”他眼神炽热地停在断山河的剑身上,继而冷声道,“你配不上它。” 江绪好险没翻个白眼给他,手腕一转挑开了谭影的剑,欺身而上,口中冷冷道:“配不配还轮不到你说!” 反正这局胜负已定,谭影的实力不过尔尔,如今不过半只脚掌落在台上,刚才那阵碰撞有断山河在手,自然是江绪占了上风,但即使如此,他的手臂也是一阵发麻,只需再补上一掌—— 谭影脸上却浮起个轻蔑的笑:“天真,你以为自己能赢?” 他主动抓住了江绪的手掌,身体往后一栽,便带着江绪往外倒去,力道大到完全不容江绪挣脱,电光火石间只能听得场下的无数惊呼,江绪不由低低骂了句脏话。 就该直接捅上去! 这下只能跟这坏心的家伙一起摔个七荤八素,他这么想着,身侧却倏然传来点破空声,一只脚重重踩在谭影死死抓着自己的小臂上,接着便是清晰的骨头断裂声与谭影的闷哼,手腕上的力道一松,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便直直撞进了个温热怀抱中。 是严绥。 不需要抬头便能分辨出来,江绪缓慢地眨了下眼,感觉到严绥先是被自己撞得往后飞了点,才缓缓落于地上,台上传来清亮钟声与中年人无甚情绪的宣读声:“本场,平局——” 他感受到严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莫名有些鼻子发酸。 “师兄,”他含含糊糊地说着,扯了扯严绥的袖子,“是我大意了。” 严绥的怀抱一触即分——大庭广众的,终究还是克制了许多,他嘘声宽慰道:“第一次上台切磋,已是很不错了。” 他语罢,又神色深深地捉住江绪先前被人抓出明显痕迹的手腕,安抚地揉了揉灵力顺着指尖渗入发红肌肤,给江绪的表情仍旧是温和无害的:“是那人输不起,所以你看,你是可以的。” “但——” 但还是没能赢下第一场。 江绪张了张嘴,还没来地及说出口,一旁的程阎也凑了过来,盯着严绥周身的低气压伸过来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啦江师弟,你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正儿八经的切磋,正常,正常!” “若是被我碰到他,”雅也凑过来,对他宽慰地笑了笑,“定要把他狠狠摔成八瓣。” 偏偏江绪就是听不得安慰的人,他鼻子一酸,连眼眶都开始发热,含糊道:“若我对那一剑自信些,也就赢了。”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严绥俯下身低低哄他,嗓音压得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绪绪心善,是他太卑劣,好了,莫要红眼了,师兄先带你去别处逛逛。” 江绪只能不住点头,任由着严绥圈着自己的手腕往外走去,灵力源源不断地渗入红痕处,飞快地将那些他人留下的印子消磨得一干二净,严绥的眼神这才缓和了点,他带着江绪离开熙熙攘攘的道场,终于在僻静处停下了脚步,转身抚了抚江绪翘起的发顶,轻笑道:“现在可好了些?” 江绪讷讷应了声,现在倒是不想哭了,只是脸上依旧热得慌:“叫大家看笑话了。” 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有人说自己切磋被人揍哭了。 但严绥明白他是在为着何事难过,缓声宽慰道:“绪绪不必自责,第一局能打成平手已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接下来还有不少的时日在此,不必急于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