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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绪眼珠一转,眉眼间显出些狡黠之意来。 输了不奇怪,那若是赢了,不就显得更加了不得? 他刚想通这一点,便看见严绥递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语调却仍是平缓温和的:“但你只许用剑。” 我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江绪不满心道,不用就不用,我还当真一个都打不过不成? 脸上却是一副乖顺应和之色,对着严绥弯了弯眼:“好的师兄。” 严绥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走罢,快开场了。” 结果江绪跟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便瞧见在某块空地上站着的程阎几人,那身绯红衣衫夹杂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也似是有感应般朝着他们望过来,眼神明显一亮:“大师兄,这里!” 江绪却是一眼见到了站在程阎几人几步之外的一群锃亮脑门,为首的那个面容清秀,闻言也对着这边腼腆一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是先前那佛子又是谁。 江绪神思还游离着,便被程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肩,大大咧咧道:“江师弟是第一次见浮屠寺的人吧?是不是觉着新鲜得很?” 倒也不算是新鲜,江绪附和地应了声,配合地道:“的确是第一次见着佛修,与我往常听说过的有些不一样。” 比如说初见佛子时听见的那声呵斥,怎么也不能跟渡世一词联系起来。 “哎呀,正常得很,”程阎只差将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侧,一副哥俩好的样,“浮屠寺也不全都是吃斋念佛的,今次派来的这批全都是修的嗔怒禅,揍人可疼!” “嗔怒禅?”江绪又回头看了眼满脸悲天悯人的佛子,“就是传闻中那些一个能顶三个用的武僧?” “嗯哼,”程阎点点头,愈发神采飞扬,“如果是他们的那位佛子,一个应当能打五个。” “打五个程渐羽,”一旁的严绥终于插话道,“他最看不惯花里胡哨的物什。” 他说这话时笑容和煦,只是眼神始终幽深地落在程阎身上,盯得程阎好一阵发毛,识相地往旁边让了开来:“说起来,江师弟你待会便要上场,先前没有吃那餐可还顶得住?” “吃了,”江绪尴尬地咳了声,眼神飘忽,“先前刚刚吃完,程师兄不必担忧。” “哦,哈哈,”程阎干笑了两声,“原来是吃过才来的,怪不得如此晚,那祝余的确难以下咽。” 吃的可不是祝余,江绪心虚地瞄了眼严绥,只见对方神色自若地站在一旁,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堪称柔和,他忍不住心头一跳,慌乱地别开了视线。 “其实也……还好。” 江绪说到一半,却在见到一道缓步而来的倩影时顿了顿——那是个神情锐利似剑的女子,五官堪称寡淡,唇上抹着的暗红口脂却尤为显眼,她着了身玄色劲装,背负长剑,眼神越过所有人落在了严绥身上。 周围倏然一静,江绪愣了愣,转头看向严绥,对方脸上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得体笑容,温和地跟那女子对上了目光。 “无极宗的子霁君,”她的声音同样清冷,只是眼中有着些灼热之意,“久仰大名。” 严绥对着她略一抱拳:“今日终于得见流云剑派的小剑主乔幽,久仰。” 江绪微微垂着眼,往后退了两步,可还未来得及藏去严绥身后,却莫名被下了禁制,脚下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压抑地侧头望向严绥。 这是要做什么? 但严绥连个余光都未分给他,只是用含蓄得体的眼神注视着乔幽,问道:“不知小剑主来寻严某,所为何事?” “常听人说子霁君的剑举世无双,”乔幽说这话时眼中渐渐燃起明显斗志,“乔幽一直盼望与子霁君一决高下,可你为何不参与论道大会?” 此话不易于在人群中投下了枚石子,顿时便有嗡嗡议论声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江绪呆了呆,难以置信地望向严绥平静的面容。 不在论道名单上? 反观程阎和雅倒是一副了然的神情,依旧是一身孔雀绿劲装的利落少女用微微沙哑的嗓解释道:“以师兄的能力,来参与论道,并不公平。” 但江绪仍旧是不信的,所有人都明白这论道大会是为了什么——严绥飞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不可能不参加论道大会。 这殊荣合该是属于他的。 偏偏严绥只是平淡地笑了声,缓声道:“此次过来,只是带着师弟师妹们见见世面,并不欲论道砺剑,比试也快开始了,小剑主不如先去做准备。” 话音刚落,台上便传来当当清响,一位着三清观道袍,留一把美须的中年男子悬于空中,声音清晰传开:“今次切磋,只论道,不寻仇,不可因私报复,不可取人性命,违者,逐之——!”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场中数张年轻面容,语调微缓,带着些许欣慰之意:“望尔等能在此,找到心中之道。” 乔幽重新转过头,神色愈发锐利:“那我想与子霁君私下比试一场,同为追寻剑道极致之人,子霁君应明白我的意思。” 严绥却缓慢地摇了摇头:“抱歉,小剑主请回吧,严某不会在此拔剑。” 却听得乔幽冷冷哼了声:“子霁君可是看不起我?” “小剑主剑术卓绝,乃是天下人公认,”严绥歉然一笑,再次对她抱拳,“比试即将开始,我师弟有些紧张,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