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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严绥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嘴角。 也不知是从哪学的。 江绪此时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好几次朝着池渊那边张望,终于是等到了对方走回来,对着他们点点头,征询般问道:“在此落脚一晚可合适?” “自是可以的,”严绥同样温声道,“可是付过银两了?稍后我再给你。” 池渊脸一板,连连摆手:“上回辽州之行承蒙子霁君照拂,这回到了我的地界上,怎么还能让你出钱,自是我做东的。” 严绥听罢,也不推辞,颔首道:“那便劳烦了。” 江绪知道自己没有插话的份,便乖顺地站在严绥身边当个安静的摆件,直到上了楼才站在自己门口扯了扯严绥的袖子,弯着眼嘱咐道:“师兄奔波过来也累了,定要早些休息。” “好,”严绥的嗓音放得温缓,也对他露出个笑来,“绪绪也是,明日见。” 江绪点点头,被他笑得晕晕乎乎,含糊应了声:“嗯,明日见。” 结果躺到床上又睡不着,好不容易翻来覆去地闭上眼,心头却倏然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窗外的细微动静,他警惕地睁眼起身,只见一只手掌轻巧地拨开了窗,又从外面探进颗颇为丰神俊朗的脑袋来,见江绪还醒着,他轻轻笑了声,倒也不意外。 “无情宗的池渊君,”江绪冷冷地盯着他,“深夜攀窗可并非君子。” “无极宗的江绪,传闻是个修道废柴。” 池渊无声地落在地上,手中掐了个隔音诀,笑容平和亲近。 “我们聊聊?” 岁迟 晚上睡醒后还会有一更 第23章 炉鼎 江绪勉力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冷淡之色,眼神在室内转了一圈:“我与栖幽君不过是今日见了一面,哪里会有事情值得栖幽君深夜到访。” “江师弟毋须如此警惕,”池渊自己搬了张椅子坐着,随意得好似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只是在如今居然还能遇见个阵法天才,难免想着要结交一番。” 无事献殷勤,绝对有鬼,深夜不告而来,必定图谋不轨。 这话是程阎某次谈笑时说的,江绪一直觉得这是他难得讲的有道理的话,他敛着眼,语调依旧是冷的:“栖幽君谬赞了,某的确是个修道废柴,不过平日里读的书多了,才能窥出一二门道来。” 池渊噙着笑意端详着他,过了会,他失笑摇了摇头,道:“那便先不说这个,换别的讲,血rou唤灵,未开灵视便能见气息,江师弟,你说这奇不奇怪?” 江绪心头微滞,眼神愈发警惕:“只要有心学,并非学不会,栖幽君究竟要与我说何事?” “的确,血rou唤灵术是可以学的,”池渊抚过自己微皱袖口,不急不缓道,“但江师弟这四柱八字全阴的体质,可是旁人学不来的,若是放到三百年前合欢宗还在的时候,这可是当炉鼎的好苗子。” 那两字如重锤轰然砸在心上,不安感在这一瞬放到最大,炉鼎在各大宗门中并非隐秘,虽然如今明面上已被列为绝不可碰禁术,可谁人会不想一日千里? 更何况我是严绥的师弟…… 江绪攥紧了手指,声音愈发冰冷:“栖幽君可莫要胡说八道了。” 池渊施施然往后一靠,端得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池某有幸见过几位修习此术的道者,但你这血rou唤灵同我了解到的全然不同,此术鲜有人能习成,便是因为生人体内清气太足,只能将自身状态不断贴近死人,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真死了。” 他说到这,不出意外地看见江绪陡然惨白了许多的脸色,不由暗暗在心里摇头。 果然如同严绥说的那般心性纯良,不过随便诈一诈,便被吓成了这样。 接着便在江绪强自镇定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可我观察了江师弟一路,只觉得你身上灵气充盈气血旺盛,全然不似修习血rou唤灵术的人,那便只可能是体质特殊了。”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出口,他在江绪苍白的表情中适时住嘴,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解开了大部分的疑虑。 这回是真的栽在了池渊身上,江绪于慌乱中飞快思索着对策,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根本没想过刚下山便会碰见熟悉血rou唤灵术的人,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若是,若是这秘密被传了出去,旁人知道了无极宗的严绥有个天生炉鼎的师弟…… 江绪脑中飞快地闪过简楼子严肃的面容,忽地打了个冷颤。 我就不能继续待在无极宗上了。 人言向来可畏,江绪再清楚不过这个道理,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抬眼对上了池渊的视线:“栖幽君究竟想要什么?” “放心,”池渊对他笑了笑,神色颇为平静,“池某只是为了一解心中疑虑,不会告诉他人,更不会影响到子霁君。” 但江绪仍是不信的,他想了想,最后只能说:“师兄对栖幽君颇为赞赏,还希望栖幽君……莫要辜负。” 池渊愣了愣,哑然失笑:“他哪里会夸赞我,不过江师弟放心,只是前不久同子霁君去辽州时碰见了个上古大阵,其中囚了数个极阴之魂,当时子霁君似乎颇为了解,才有些好奇。” 他说及此,稍微顿了顿,才接着道:“我与子霁君相交多年,自是明白他的为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