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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呆了呆,下意识循声望去,刚好瞧见了桥头立了道修长的身影,高鼻薄唇,着了身水青色长衫,神情温和地望过来,又笑了笑,对他招手:“江绪,你过来。” “嗳。” 江绪本能地应了声,扒开程阎的手臂朝严绥奔去,露出个有些心虚的笑来。 “师兄,你怎么在这?” 岁迟 鹦鹉是严绥送的 第2章 假纯良 “哟,大师兄!”程阎大大咧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长老们都在无极殿中等你,怎的会跑来剑堂这边?” 江绪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也是,明明此次历练事大,师兄本应第一时间跟长老们汇报此次心得,又为何来了剑堂? 严绥可从来都不用到剑堂上课。 但根本不容他细想,严绥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身旁,敛着眼抬手替他理了理领子,道:“师弟方才是在说什么真的?” 江绪只是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先前不是说,要到三月时才能回来?”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攥紧,心口莫名出现了细微的疼痛,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严绥骤然变淡的眼神。 “此次下山,是奉师尊的意思,为年末的祭天大典做准备,”严绥的声音仍旧是温和的,“提前办完了事,就回来了。” 他说着,姿态自然地拂去了江绪肩上落的一点飞絮:“怎么了?总觉得此次回来,你对我生疏了许多。” 江绪又摇了摇头,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只是师兄你此次去得久,有些不习惯。” 总不可能告诉严绥只是因为一个荒谬至极的梦吧!程阎可还跟在后面,会被传得到处都是的! 正想着,身后就再次传来程阎不着调的嗓音:“喂喂喂,好歹我也是无极宗一枝花,严子霁,随便回我句话也行啊。” 倒还真是不会自谦,江绪腹诽了句回过头,刚好看见程阎穿着绯红袍子缀在自己跟严绥身后,周围苍山青翠,他简直醒目到了极点。 可不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江绪想着,不由侧头看了眼,严绥今日刚好穿了身水青色长衫,好巧不巧,连带着被程阎一块做了比较。 还真是不会说话! 手腕却突兀地被人握了握,江绪匆促地收回思绪,恰好看见严绥侧过头,对着程阎露出个温缓的笑:“程渐羽,我观你气息,这半年来应该是毫无长进。” 程阎原本还算轻松的神情骤然一收,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窜了段,才干笑了声:“师兄眼力日渐犀利了。” 严绥也对着他假笑,抬手搭在了剑柄上:“我倒是许久没同你切磋过了。” 程阎只好用求救的眼神去看江绪,嘴唇飞快地翕动了几下,也不知在说什么,八成又是什么不着调的话,江绪望着他一副半侧着身随时准备跑的姿态,忍不住笑了声。 “师兄,”他轻声唤了句严绥,弯着眼笑,“我跟程师兄也该去上课了,师尊他们想来也等你许久,切磋的事,不如稍后再谈?” 无极宗这一辈的弟子里就没有人是没被严绥揍过的,大师兄向来是各位师叔长老的得力助手,最优秀的示范蓝本,像程阎这种招摇的,自然是次次都逃不过。 也只有严绥不在的时候,他才敢扯着江绪胡说八道了。 而此时江绪不甚走心地对着严绥笑了笑,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程阎明显能觉得严绥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结了冰,不由得在心底一阵哀嚎:江绪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多说辞,偏要选这种! 他今天怕是要血溅无极宗了。 果不其然,严绥收回视线,对着江绪很温和地笑:“师弟是在帮他说话吗?” 江绪飞快地瞥了瞥他依旧搭在剑柄上的手,神色自若地对严绥道:“不,只是师兄此番历练刚结束,还是得好好休息一番。” 他说罢,又露出个轻快的笑:“日后再切磋也不迟。” “唔,”严绥似乎是思考了会,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该让程渐羽好好准备几天。” 江绪侧头往程阎那边看了眼,对方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露出点被羞辱到的神情来。 还无极宗内一枝花,他忍不住腹诽道,明明师兄才是这支花。 被程阎这么一打岔,心口那点细微的疼痛终于散去,江绪抬手抚了抚领口,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师兄这次会在宗内待多久?” “至少也有一月,”严绥温声说道,带着他往前走,“走吧,我先送你到剑堂。” 江绪噢了声,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过去,师兄还是先去大殿吧。” “怎么了?”严绥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神微微变深了点,“只是刚好顺路,师弟与我倒还真的生疏了许多。” “哪里有,”江绪含糊嘟囔了句,试图跟严绥讲道理,“会被人送着去剑堂的明明只有那些刚入门不久的师弟,师兄,我长大了。” “噢,长大了,”严绥露出点虚假的心碎,“长大了就跟师兄生分了。” 简直比程阎还要不讲道理。 江绪实在找不到好的法子,只能扯了扯严绥的袍子,讨好地笑了笑,道:“怎么会,我什么时候跟师兄生分过。” 身后传来点克制的嘘声,程阎把路上的石子踢得啪啪响,江绪恍若未闻,最后只能冲着故作失落的严绥眨眼睛:“我只是怕你去晚了,又要被长老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