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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览这么心高气傲的性格,不会让叶暄文这样的下等人和自己一处待着,御林军护卫的营帐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两人绕到帐后,听到里面毫无动静,便闪身入内。 帐内十分昏沉,只有外头的阳光透过厚厚的帐布照亮些许视野。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苏明御走上前,很容易就顺着酒气的来源找到双手被反捆,绑在炕台上的叶暄文。 炕台里的火早已熄灭,满脸土灰色的叶暄文头靠在冰冷的炕壁上,睡死了过去。 “醒醒。”苏明御推了推他。 叶暄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视线瞥到他身后的祁决,低声唤了句:“祁大哥。” 祁决动手给他松绑。 叶暄文挣脱麻绳,眼神殷切地望着祁决:“祁大哥,对不起我没有赶到……你没事真好。” 苏明御看向他:“你喝酒了?” “没有。”叶暄文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过他现在更在意另一点:“祁大哥,他不是杀了智禅大师,你怎么……” “那是个误会。”祁决一言避过,“日后有机会再细说。” 叶暄文能感觉到祁决有些愤怒,只是面对自己没有表露出来,就连这种浅在的情感他都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是他本身不是个喜欢倾诉的人,还是不愿意向自己倾诉。 叶暄文一时失神。 苏明御将祁决拽到自己的身边:“外面来人了。” 祁决沉下心来,果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御林军护卫的声音更近些:“牧将军为何今日要来小人的营帐里看看。” “喔,先前你的这个空营是囤放军资的,但近日有样东西不见了,我想是不是当初没有搬干净。” “这样,大人稍后等等,小人先去收拾收拾。” “何必收拾。都是自家兄弟,不见外。” “牧爱卿豪爽,却不知下人住的地方肮脏得狠,怎好污了你我的眼。还不快去。” “是,是。” 御林军护卫先行一步赶到了营帐内,看到祁决和苏明御愣了愣,这短暂的错愕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很快便道:“祁少侠你总算回来了。” 这亲昵的语气仿佛先前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干系。 牧云深和李览此时正踏入帐内。 牧云深看到此番情景,笑道:“我去杜华城打了一小仗,回来怎么这么热闹。” “祁大哥昨日被困在行山的机关阵内,我回来想找牧将军您商量对策。”叶暄文看了看李览,顿了顿,指向御林军护卫道:“谁知道他在茶水里下了药,还把我绑在这里。恐怕林中的机关阵也是他打开的。” “叶少侠,你昨日喝酒喝糊涂了吧。”护卫不紧不慢道:“明明是昨夜你找小弟喝酒,不胜酒力耍起了酒疯,小弟怕影响不好,才把你暂时安排在我屋内。至于祁少侠,我们说好了等天亮便去找他,可我叫不醒你啊。” “我昨夜明明没喝酒。”叶暄文红着脸反驳道。 “你看看你满身的酒味,像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李览掩着鼻子插话道。 “你,你们。”叶暄文气恼之余却又百口莫辩。 苏明御早在方才询问叶暄文后就猜到会如此,并不意外。 李览他们早就提防着这一手,祁决自知纠结于此毫无益处。 祁决道:“我们进入林中后,机关阵被莫名开启,恰好就在陛下和你的随从离开后不久。” “那只能说明我家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御林军护卫道。 “是么?”祁决冷笑一声,还未等他接上后面的话,苏明御打断道:“机关阵所在之地,大概只有这位将军和巡逻此地的将士知道。这样看来,昨日一事只能归结于巡逻此地的将士监管不力。” 牧云深被苏明御的话点醒了,想起自己曾私下带李览去参观过此地。在行山巡逻的将士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自然懂得轻重,更没必要和素未谋面的祁决、叶暄文作对。 可…… 牧云深脸色沉了下来,停顿片刻后顺着苏明御的话道:“机关阵乃军事重地,他们疏忽职守,理应受罚。” 机关阵的调控地在极为隐蔽的场所,不派人驻扎反而是最好的保护手段。 巡逻行山的将士一日也只能经过几趟,更不会盯着此地。此番处置相当不合情理。 牧云深自然知道,只是他只能顺着台阶下。若深究下去,将他们拉出来挨个询问。不说挨个询问,当初他带李览参观时,也有其他将领在,到时必暴露无遗,李览恐怕下不来台。 而自己,又该如何处置他。 苏明御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帮他拿定了主意。 李览原以为苏明御和祁决是一丘之貉,这般看来倒是顺眼多了。 只有祁决垂着眼眸看了苏明御一眼,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御林军护卫得了便宜还卖乖,追上祁决道:“祁少侠,走得这般快,不随牧将军去看看热闹吗?” 祁决停下脚步,衣袂被猎风吹得盈盈作响,他转身拎起护卫的衣襟,沉声道:“以后再随便喂别人喝酒,见一次打一次。” 护卫的双脚浑不沾地,四下无人,心里不免开始犯怵,他直觉祁决在借自己撒气,却不敢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