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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啊。怎么不急。”许长君按捺下心中的异样,见苏明御足尖轻点, 早已消失在了窗际。 祁决轻轻合上白楚清的房门, 一种莫名的悲凉漫上心间。 世事多变,竟比不上人事多变。 白楚清现下多余的关心竟比不上当初对自己浅淡的师兄弟之情。 起码那时候的他不会拿顾瑾师尊来要挟自己。 那时候的他……祁决的思绪中断了, 他想起比武大会时白楚清说的那番话。 那时候的白楚清早已把自己当做假想敌了。 也许是我一直以来都没看清他, 他从没变过。 祁决的眼眸更黯淡了几分, 再也不想在此地待下去。 廊内静得吓人, 只有雾气无声地漫延在檐柱上。祁决走得很快, 仿佛要将这股寂静甩出脑海。 苏明御应该已经回来了,说不定已经泡好了茶,安静地构思着等会儿怎么向我「诉苦」。 祁决想到这,心情似乎好了些。他站在门口,习惯性地敲了两下房门才推门而入。 房内的窗大开着,以仅存的微光照着空无一人的客房。 还没回来么?祁决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袖口碰到了壶身,他这才发现上面染着一小块血渍,应该是先前扶白楚清时不小心蹭到的。 他打开衣箱,正准备换件外衣,忽然发现苏明御的衣物全都不见了。 他抬头向床头望去,一直放在那里的机关扇此刻也不见踪影。 祁决愣了一下,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我相信他,他却不相信我相信他。” 原来两人之间,心意相通实在太难。 祁决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颓然地坐在桌椅上,苏明御去的地方可选择的并不多,要么是苏府,要么是圣明教。 但现在还是找到海时域要紧,没有理由为了他而改变路线。 他冷静地想,可指尖还是不自觉地掐紧了手心。 你为什么不信我。 —— “苏公子呢。”常硕见祁决孤身一人,“他不下来用晚膳吗?” “还用说?”花眠越道:“当然是事迹败露,畏罪潜逃了。” 祁决挪开座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花眠越说话的气势低了些,却还是不甘地小声嘀咕道:“有些人不愿听。” 常硕皱眉看着花眠越:“你少说两句。” 花眠越自然也不想和祁决闹不愉快,话锋一转道:“走了也好,我们对这个苏明御本来了解的就少。你说他长那么好看,家里又不是缺金少银的。和你在淀州处了那么些日子,就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换了个身份跑来比武大会帮你过机关楼。可能吗?” “阿决,确实,你也好看,武功高强,家世一流,有时候对人还体贴……”花眠越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草草地收了尾:“那也不可能那么快看上你。” 常硕看着沉默不语的祁决,用手肘碰了碰花眠越:“我让你少说两句,你怎么还越说越起劲了。” 花眠越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他吗?”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祁决没有理会一旁的窃窃私语,有些意外地看见白楚清从楼梯道口走来。 “阿决。”白楚清轻轻唤了声,看上去仍然很虚弱:“我感觉我已无大碍了,明日便可启程。” “无妨,再休息些时日也可。”祁决道。 白楚清自认这是关心,在祁决身边坐下:“苏……他怎么不见了?” “大概是临时有急事,先走了吧。”祁决道。 常硕眼见气氛不对,插话道:“大师兄你病还没好,我们把饭菜给你送过去就好了。” “早上阿决助我疏通经脉,我已无大碍。从房内到这里的几步路还是走得了的。”白楚清看着祁决吃饭的动作,觉得很亲切,复又多看了几眼。 祁决从小到大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已经适应得可以说是毫无感觉。 而这种冷淡的适应恰恰加深了旁人对他孤傲和目中无人的印象。 除了我,还有谁会觉得你这张冷淡脸好看呢。白楚清心想,你替苏明御说话,可他还不是走了。 “祁师兄,你那么快就吃完了。” “嗯。”祁决应了声:“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来我房内找我。我一般近子时才睡。” “师兄你就放心吧。”常硕一本正经道:“我怎么说也是今年新招弟子中的「小祁决」,有什么事也麻烦不到师兄你。” 祁决笑了笑,拍了拍常硕的肩膀,往客房走去。 “阿决。”白楚清在楼梯道口追上祁决,低声道:“今晚,你可以陪着我吗?” “你昨晚一个人,难道还没有适应吗?” “昨晚我是因为毒发所以才没去找你。万一今晚我的身体再次……” “这和你刚才说的可不一样。”祁决轻吸一口气:“你不是说你已经无碍了。” 白楚清显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踌躇地站在原地。 “师兄,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祁决淡淡地看着他:“不是我。” 白楚清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决离去的背影,手心处的黑气由于情绪的起伏沿着经脉腾腾向上涌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苏明御给自己的药了,波斯教功法的副作用已然显现无疑,但他已经不打算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