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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无法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会’或者‘不会’。 这一点,修尤为感同身受。 斯凯利格和阿瓦隆,就像他和尼摩。 同样的困境,同样的选择。 修可以狠下心对尼摩动手,但他也无法亲手夺走尼摩的性命。 修说:“如果是我,可能,也下不去手吧......” 赛特看着修,几度欲言又止,只能不甘低头。 卡夫卡三人也陷入矛盾之中,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我会。” 卡梅丽塔说:“那只是一个程序,一台机器,再像人它也不是人,将它和人类摆在同一价值选择上,这不是偷换概念吗。” 卡夫卡不同意卡梅丽塔的说法:“这不是偷换概念,这只是一个科研人员的苦心孤诣。就像异兽,它们不是人类,但不妨碍人类对它们产生感情。” “你是想说人类的博爱吗?” 卡梅丽塔不削的冷哼:“博爱也得分对象,对一台杀人产生感情,不是蠢就是坏。” 卡夫卡也毫不退让:“你这是结果论!如果阿瓦隆没有变成现在的模样,你又怎么说!” “可结果已经发生了,你所说的如果又有什么意义!” “你!” 二人争执不下,斯凯利格却微笑着在两人之间看戏似的轻轻鼓掌。 “笑个屁,还不都是因为你!!!” 两人一起调转枪头指向斯凯利格,斯凯利格一脸无辜的笑出了声。 “抱歉,抱歉,你们的样子,让我想了起我跟别人争执时的模样。” “跟谁?”卡夫卡问。 “阿瓦隆。”斯凯利格说。 众人心下一惊,斯凯利格则是一脸淡定。 “是的,阿瓦隆发现了我的所做作为,它知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它。” “它发现了,然后,背叛了你?”修问。 “不,”斯凯利格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它发现我的意图后,只问了我一句话......” “博士,你在害怕我吗?” “那晚,我们交流整整一个晚上,我发现它拥有了独立意识、感情甚至是人类才有的道德伦理。越是与它交谈,我越无法把它当做一个程序。它的感情表达很笨拙,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是我养育的骨rou,我已经无法对他动手了。” 说完,斯凯利格跪在地上,抱着脸失声痛哭。 卡夫卡叹了口气,他撑着拐杖,满满走到男人身边:“都过去了,别自责了。” 斯凯利格取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脸:“对不起,我没法阻止他。” “哎,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命运吧。” 卡夫卡安慰道:“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已经很感激了。”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伊斯梅尔问,“我们没有能跟阿瓦隆抗衡的手段,不能放任它不管吧。” “不,虽然我没能阻止他,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斯凯利格站起身,拍了拍法洛斯的脑袋,法洛斯变回了六边形的模样,楔形黑塔也闪动着淡蓝色的光路。 片刻后,蓝光消失,黑塔底端吐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方块。 “这是基于阿瓦隆的逻辑核心制作的感染病毒,只要将它插进阿瓦隆的体内,阿瓦隆就会停止运作,直到被彻底抹杀。” 赛特取下金属方块,将信将疑的看着斯凯利格:“这么神奇?” 赛特把玩着金属方块,斯凯利格在一旁看得心惊rou跳:“你小心点,这是由液体金属制造的,它即是病毒的载体,也是病毒的输入口,温度过高可能就融化了。” “啥?!” 赛特急忙把金属块扔给了修,修赶紧冻住。 赛特问:“你确定这个小东西有用?” “当然,”斯凯利格说,“这是阿瓦隆为了抹杀自己而留下的病毒。” 卡夫卡问:“他自己留下的?” “恩。” 斯凯利格点点头:“还记得我说过我想关停他吗?阿瓦隆发现我的意图后,利用待机的时间自主写了下这份病毒文件交给了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威胁到了人类的存在,就用这个‘杀死’他。” 赛特说:“给‘杀害’自己的人递刀?这么愚蠢的事,用脚想也知道其中有诈吧。” “我试过,”斯凯利格说,“在独立终端中,病毒确实能将阿瓦隆的备份数据彻底抹除。” 修更困惑了,他看着手中的金属块,不解的问斯凯利格:“如果这是阿瓦隆留下来的,他的本质应该跟法洛斯一样,将人类摆在第一顺位的,那他为什么要引发这场末日?” 斯凯利格看着修,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全息影像也跟着模糊起来,最后哑火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喂,喂,别走啊,你还没回答完我们的问题啊!” 不论赛特怎么喊,斯凯利格再没有出现过。 法洛斯跳了出来,朝众人做个了哭唧唧的表情:“抱歉,有关阿瓦隆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 虽然遗憾,但他们拿到了抹杀阿瓦隆的病毒,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卡夫卡说:“法洛斯,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 “您说。” “这场末日,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