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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瓦尔文的传统之一。” 大婶解释道:“用颜料在木块的正面画上喜欢的图案,背面呢写下心愿,写完之后扔进篝火中燃烧,这样啊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赛特看着手中巴掌大的圆形木块,木块周围还用铁丝精心的缠了一圈:“写下愿望扔进火里就能实现?” “对啊,”大婶很笃定的说,“正面画得越用心,背面写的愿望实现的就越快。” 伊斯梅尔说:“好像挺有意思的。” “用火把木块烧了就能实现愿望?” 赛特凑到修的耳边,小声说道:“宝贝,你觉不觉得这是个赚钱的机会?” “啥?” 修看着赛特,却看见赛特一脸鸡贼的笑着。 “你忘记你男人的本事了吗?” 赛特打了个响指,悄悄在指尖上点起一个小火苗:“你看,有我在,我们可以走到哪,烧到哪,一个愿望只收他们一个金币,很划算吧。” 修白了他一眼:“那还不如叫村子里的人把你供起来,木块都省了,直接往你身上砸金币好了。” 赛特搂着修,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要是被砸疼了,你不得心疼死啊。” 修无语沾了点颜料,在赛特的脸上划了一下:“正经点吧你,一天到晚想啥呢,赶紧画,画完了我们一起扔进火里烧。” “遵命。” 赛特嘚瑟的跟修贴了一下,把脸上的颜料分了他一半。 修小声的骂骂咧咧,看见赛特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众人都在认真的画,卡夫卡画到一半打起了盹。 大婶先一步画完,伊斯梅尔无意瞥了一眼,从黑色的轮廓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她画的是一只熊。 大婶注意到了伊斯梅尔视线,大方的笑了笑:“我这把年纪了,没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除了许愿,在背面写下对逝去亲人想说的话,火焰就能把这些话带给他们。我随便写了两句,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懂。” “就算她看不懂,你的心意她也一定会明白的。” 大婶对伊斯梅尔点点头,起身把木块扔进了篝火中,然后坐在篝火边,闭上双眼,默默的祷告着。 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画好,把木块扔进篝火中。 伊斯梅尔是他们几个人里最先画完的,画完之后,她没有着急把木块扔进篝火中,而是看着虔诚的围在篝火旁的村民,缓缓舒了口气。 “这个世界真的好奇妙啊,没想到大陆的这个角落,还有一座人类和异兽共生的村子。可是,他们刚才的表演又是什么意思?是他们跟异兽共生前的故事吗?” “不是。” “博士,您醒了?” 卡夫卡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打盹的时候,颜料弄到了脸上,这会儿也打起精神在木块上涂涂画画。 “晚宴的时候,我问过大婶,她说他们演的是距今三千年前的事了吧。” “三千年?那不是公元前的事了吗?” 修难以置信的看着卡夫卡,其他人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修。 “是啊,”卡夫卡说,“他们表演的灵感应该是出于原始的动物崇拜。在很早以前,我是说比三千年前还早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原始人类出现在这片大地上,那时没有异兽,而是野兽。人类和野兽的关系从猎杀与被猎杀,发展到驯化和饲养,自那之后,人类和动物再也密不可分,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卡夫卡一笔一划的在木块上勾勒出图案,图画中间是人,围着人的是鸟、兽和鱼。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这种动物崇拜在人类社会中逐渐淡去,成为了历史。末日之后,异兽肆虐,他们却重拾了这种动物崇拜。但是,与原始的动物崇拜不同,他们的演出中更多的是放下、和解和接纳,倡导与异兽共生,回归于自然,和而不同,而不是排除异己,水火不容。或许,这才是人类本该拥有的样貌。” “可是,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修平静的涂着颜料,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木块上勾画出尼摩的样子:“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人类和异兽共生这条路真的行得通吗?阿尔比昂也是,这里也是,人类和异兽明明可以相处的这么好,可结果呢,阿尔比昂被灭族,这座村子也只能藏在群山之间与世隔绝。” “修……” 赛特心疼的看着修,修始终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我们是不是错了,人类是不是应该与异兽分道扬镳?如果,如果早这样的话,尼摩是不是就……” “修。” 卡夫卡严厉的打断了修的话,他看着修的神情,又不忍责任。 修是他们之中跟异兽牵绊最深的人,他的家人族人全数死于非命,与他从小一直长大的异兽又死在他面前。 这种痛,卡夫卡无法拍着胸膛对修说,他懂,他明白,他感同身受。 但作为长辈,也作为一位科学家,他不能看着晚辈误入歧途,不能让他否认他的过往和生存方式。 卡夫卡放下木块,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修,我知道因为家人和朋友的死,你心里很难过。但是,人类、动物和大自然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说到底,人类本身也是动物,人类由类人猿进化而来,在不断地进化中逐渐掌握了智慧,学会使用工具、制造工具,学会使用火,继而又发明文字,创造文明。人类是独一无二的,但这种独一无二似乎让人类走上了歪路。也许,这末世就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我们要做的不仅是与末日抗衡,更重要的是找到末日的起因,纠正它,修复它,弥补人类曾经犯下的过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