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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中的汤色油亮,rou糜都炖烂了,跟油汤混在一起,油乎温暖的汤汁沿着口腔滑落进胃里,由内而外的暖和了不少,饿意也跟着上来了。 一个胖墩墩的夫人搅动大勺,她的双颊被炉火烧得通红,笑容纯朴热心,就像和蔼的邻家大婶,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说道:“孩子,慢点喝,锅里有的是呢。” 炉火上的黑铁大锅中炖着满满的rou汤,还有大骨头棒子、姜块和块状植物的根茎,不算精致,但香味暖人,有家的味道。 几碗热汤下肚,赛特和修都出了微微薄汗,寒意散了大半,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谢谢。”修再次向妇人道谢。 “嘿,谢啥,你们是大老远来的贵客,我们还愁没有好东西招待你们呢。” “已经很好了,”一向豪横的赛特面对单纯质朴的大婶都客气了起来,“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rou汤。” “哈哈哈,小伙子真会说话。” 大婶笑得合不拢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喝,大婶天天给你做,只要你们不嫌会长胖就行。” 赛特说:“怎么会呢,婶子这叫富态,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不行喽,胖咯,早个十几二十年,大婶瘦的时候那才叫美呢。” “诶,话可不是这么讲。” 赛特喝光了碗底的汤,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嗝说道:“这美要美的百花齐放,各有风韵,大婶您五官标志,笑起来亲切大方,为人又和善,一定有不少男人追求您吧。” “哎呦,这都半老徐娘了,那还有人要啊。” 大婶被赛特哄得捂嘴直笑,修听得一身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瞟了眼赛特,赛特也看着他,还朝他眨了眨眼。 修心里忍不住吐糟:这rou汤是没白喝,油腔滑调。 “来来来,小伙子们吃饱了,大婶给收锅洗碗了。” “我来帮您。” 修起身帮忙,被大婶一把按了回去:“坐到,坐到,这点小事不用你们麻烦。” 说着,大婶将碗筷全扔进了锅里,一个人拎着锅拿着勺就出去了。 “哦,对了,你们房间在隔壁,床铺都铺好了,大婶再帮你们把壁炉点上,困了就回屋,窝在被子里好好睡一晚,保准你们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 “好嘞,谢谢大婶。” 大婶走后,修舒了一口气:“我还是第一碰上这么热心的人,真有些不适应。” “哈哈,我们也是,”卡夫卡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热心,你们适应一下就好了。” 伊斯梅尔转动轮椅,来到修的身旁,帮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修,这些天我们快急死了。面具人把你们带走之后,整整五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 “抱歉,”修轻笑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卡夫卡摇头,说:“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你和赛特为提尼斯城牺牲的已经够多了,我们却帮不上忙,哎,说来惭愧。” “博士,您别这样,”赛特看了看修,握住他的手,“我们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可惜,没能保住提尼斯城。” “不不不,提尼斯城还在。” 赛特不敢相信的问卡夫卡:“还在?提尼斯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防护网受损,城墙也塌了,城内居民死伤惨重,怎么会......” 卡夫卡笑了笑,拨动眼前的炉火:“傻孩子,提尼斯城的本质是什么?是城墙吗?防护网?还是城内建筑?都不是,真正重要的是人,只要人还活着,城墙倒了可以重砌,房屋倒了可以重盖,防护网坏了可以重修,城市毁了可以重建,人才是提尼斯城的本质啊。” 赛特释怀的点了点头,忽然笑出了声:“是啊,活着就好,最重要的一点,我怎么给忘了。” 伊斯雷尔说:“现在城内上下大小事物都由狄安娜将军指挥,弗兰兹博士主导防护网的修复工作,康罗伊和巴洛两位军长也醒了,死活不肯卧床休息,非要帮忙重建要塞城。城里居民也从伤痛中振作了起来,大家都忙着重建家园,城内的雇佣兵也在帮忙,当然,也添了不少乱。” 伊斯梅尔对赛特和修说:“jiejie也留在城里帮忙,每天起早贪黑,人都憔悴了不少。” 两人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伊斯梅尔口中的jiejie是袅婀娜。 “她有这么好心?”赛特拧着眉头,“我怎么不信呢?” 伊斯梅尔点了点下巴,带着少许八卦的味道:“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啥?她有男人了?!” 赛特和修吃了一大惊,异口同声的喊道,把伊斯梅尔吓了一跳。 “算是吧,”伊斯梅尔拍着胸口,“是个叫凯恩的佣兵队长,我看他俩打得火热,八九不离十,应该成了。” “凯恩?” 修记起了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小,很奇妙。 当初,自己误打误撞上了商队的货车,救了默里和凯恩。 第一次遇见赛特也是那个时候。 接着,在暗巷里再次遇见赛特,认识了罗丹和普林。 这一个月的林林总总,有针分相对,有惺惺相惜,有出生入死,有隔阂误会。 最后,他竟然与曾经厌恶的土匪十指相扣,坐在一片冰雪中小木屋里依偎着烤火。 一个月前的自己要是看到这幅景象,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