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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吗?” “本来都睡着了,但普林那小子睡相太差,一脚把我踹醒了。”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趁你睡着踹你一脚,”修笑了笑,下巴微抬指了指房间正中的木床,“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我被那小兔崽子踢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赛特进屋,朝修挥了挥他手上的东西:“陪你再喝点?” “好。” 赛特坐在修的对面,盛酒的容器是各自的饭碗,中间还摆了一盘没吃完的烤rou干。 修拿起一块rou干放进嘴里嚼着:“准备的这么丰富。” “必须的。” 赛特轻轻碰了下修的碗边,小酌一口,不由的感叹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挺会享受的。” “是啊,”修笑了笑,也喝了一小口,“我挺佩服他的,说走就走,离开要塞城在野外游历了11年,只为了一个传闻中的地方。” “人嘛,活着就图一个念想,尤其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末世。” 修撑着脑袋,斜靠在窗边看着赛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修笑着摇头,啃了一口rou干:“我一直以为你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 “我也是这么想的,”赛特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不好,可惜,我在暗巷待了那么久,也学成这种洒脱的境界。” “你这个土匪当得一点也不称职。” “你这个流浪汉也当得不怎样。” 两人相视一笑,修举起碗,在赛特的碗边上碰了一下:“我敬你一个。” “敬什么?”赛特问。 修想了想,说:“就敬我们还活着。” “好,敬我们还活着。” 壁炉里篝火攒动,修缮过后的房屋不再漏风,暖意十足,微醺的两人靠着窗台,又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实在没话可聊就干坐着,数着窗外的星星。 “哼哼~~~哼哼~~~哼哼~~~” 赛特开打酒瓶,又为两人倒上一指深的酒液:“你是在哼歌吗?” “恩。”修微眯双眼,靠在窗台上点点头。 “学得挺快的。” 赛特笑笑,应着修的节拍,一起哼着小曲,渐渐红了眼眶。 “又想起卡罗尔了?” 赛特低头,背后蹭了蹭鼻尖:“没有,只是有点困了。” “又装,”修指出他的言不由衷,“想就想吧,不丢人。” “真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赛特轻叹一声:“五年前,我们待在阿尔比昂的那几夜,也像现在这样漫天都是星星,很亮,脚下是一片废墟,身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一定要消灭所有的异兽。五年过去了,我又回到了这里,同样的星空,同样的废墟,却只剩下我一个。” 赛特一口闷了酒液,望着窗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窗外漆黑的海水翻涌浪花,星空之下,修的眼中也浮现出了曾经的那个阿尔比昂。 “每年开春的时候,阿尔比昂人就会在城外耕田上耕种小麦,带着异兽去森林中打猎;到了夏天,阿尔比昂的海水是暖的,海岸边停满了小船,天上和海里的异兽会将鱼群赶到近海,赶进我们设下的渔网中,那是我们一年中最忙碌也最开心的日子,白天黑鳍鲸拖着我们的船去海中捕鱼,有时候我们直接骑在它们的背上,在海中比赛谁游得快,晚上大家就围着篝火喝酒唱歌,房顶上到处都是异兽筑的巢,海里也挤满了过冬归来的黑鳍鲸;进入秋天,我们就去田里割麦子,去森林中采野果,准备过冬的食物;临近冬天,阿尔比昂一年一度丰收节,将丰收食物献给与我们共生的异兽,然后送别它们回到南方过冬;第一场雪的降临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满了鱼干和rou干,我们坐在屋子里烤火,等待第二年的开春。” 说着,修也红了眼眶,眼泪滴在了他的碗里,在酒液上惊起一圈涟漪。 “你的老朋友,那只黑鳍鲸......” “我第一次坐船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海里,是一只黑鳍鲸救了我,把我送回了船上。我爸告诉我,它跟我同岁,还是跟我同一天出生的。后来,我经常去海边找它玩,还给它取名叫尼摩,我们俩一起长大,一起出海,他帮我抓鱼,我会喂它吃野果,不过,每次都被它当成玩具。每年冬天,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阿尔比昂,开春时又是最早一个回来的......” “我们会查清的,”赛特在修的肩上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会查清阿尔比昂覆灭的真相,还有,提尼斯城跟这件事之间的关联。” 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有种预感,我总觉的提尼斯城会成为下一个阿尔比昂。” “不会的,”赛特说,“我绝对不会让阿尔比昂的惨剧再次重演。” “恩,我会帮你的。” 几杯酒下肚,俩人都有些上头,躺在床上,修忽然打了个抖。 “冷吗?”赛特问。 “有点。” 赛特微微起身,将手伸到修的脖子后面,将人抱在怀中。 酒意和暖人的体温令修有些头晕目眩,他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靠在赛特的肩窝里,环抱着他的胸膛。 --